我和王胖子接了个活儿,去长白山脚下一个叫靠山屯的村子处理点事。事情办得顺利,主家热情,非要留我们多住几天,尝尝地道的山珍。
这天傍晚,我们在村里小酒馆喝酒,听几个老猎户扯闲篇。其中一个叫老吴头的,抿了口烧刀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听说过‘憋宝’吗?”
王胖子来了兴趣:“憋宝?是不是就跟掏古董似的?”
老吴头摇摇头,脸上皱纹在油灯下显得更深了:“不一样,完全两码事。古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物件,憋宝...憋的是天地生成的灵物,有缘者得之,无缘者对面不相识。”
他告诉我们,憋宝人是一群身负异术的人,他们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宝气”,懂得山川地脉的“窍穴”,知道什么时辰、什么地点,会有什么样的天灵地宝孕育或显现。他们遵循着古老的禁忌,在特定的时辰,用特殊的方法,从龙脉、灵穴、甚至古墓凶地中,“憋”出那些蕴含天地精华的宝贝。
“咱屯子后山,老林子深处,就传说有个‘参王’,成了气候,能化形成胖娃娃满山跑!早几十年,就有憋宝人盯上过,可惜都没得手...”老吴头咂咂嘴,“那玩意儿,听说吃一口能多活几十年哩!”
我们听得入神。这时,酒馆门帘被掀开,一股寒气裹挟着雪花钻进来。进来的是个穿着破旧军大衣、身形瘦削、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老板,烫壶酒,切盘酱牛肉。”年轻人声音有些沙哑,找了个角落坐下。
老吴头看到他,眼睛一亮,冲我们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瞧见没?这位,可能就是‘憋宝的’!前儿个在屯口打听老林子的事儿来着。”
我开启灵觉,看向那年轻人。只见他周身气息内敛,但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锐气,仿佛能洞穿虚妄。更奇特的是,他帆布包里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古老而沧桑的气息。
那年轻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窥视,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扫过来,与我对视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并无恶意。
酒足饭饱,我们起身回住处。经过那年轻人桌边时,他帆布包没拉严实,露出里面一截暗黄色的东西,像是什么皮革。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怀中的地母石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警惕的意念。而胡翠花的声音也在我心神中响起:“弟马,那包里...有股很浓的土腥气和死气,还有...一种被封印的怨念。”
我心中一动,但并未表露,和王胖子离开了酒馆。
半夜,我被一阵极轻微的撬动声惊醒。声音来自我们存放行李的隔壁房间!我和王胖子悄悄摸过去,只见房门虚掩,里面一个黑影正在翻找我们的行李!
“谁!”王胖子大喝一声,打开手电。
灯光照在那人脸上——正是酒馆里那个年轻人!他手里,正拿着我随身携带的、用来画符的一方古砚!那是我师父传下来的,据说是明代古物。
被我们撞破,他并不惊慌,反而举起那方古砚,对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将砚台放下。
“抱歉,惊扰二位了。”他语气平静,“我以为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他妈谁啊?大半夜偷东西?”王胖子怒气冲冲。
年轻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拱手道:“在下江南憋宝一脉,姓陆,名寻。并非有意行窃,只是在寻找一件...与我家族有关的东西。”他看向我,目光锐利,“这位朋友,你身上有件东西,气息很特别,与我寻找之物有关联。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指的,难道是地母石?
我看着这个名叫陆寻的憋宝人,他眼神清澈,虽有冒犯,但似乎并无歹意。而且,他身上确实透着一股正派的气息,与那种邪修截然不同。
我示意王胖子稍安勿躁,对陆寻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得先说说,你到底在找什么?又为何认定与我有关?”
陆寻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酒馆里看到的那截暗黄色皮革,展开后,竟是一张残缺的羊皮古卷!古卷上用朱砂绘制着蜿蜒的山川地脉图,还有一些奇异的符文和标注。其中一处标记,赫然就在长白山深处!
“我在找这个,”陆寻指着羊皮古卷上一处用特殊符号标记的地点,又指了指我,“而朋友你身上那件灵物散发的气息,与这古卷上记载的‘钥匙’的气息,同出一源!”
回到我们的房间,关好门,陆寻将那张羊皮古卷平铺在桌上。古卷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边缘破损,但核心部分的山川走向和那几个朱砂标记依然清晰。
“这是我陆家祖传的《山海寻龙秘卷》残篇,”陆寻神色肃穆,“记载了几处蕴藏天地灵物的秘地。我们这一脉,世代憋宝,但也遵循古训,只取无主之宝,不伤地脉,不扰清修。百年前,我太爷爷为取这长白山标记处的一件灵物,在此失踪,连同开启那处秘地的‘钥匙’——一块蕴含大地本源之精的‘戊土石’也遗落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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