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北京,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起盛夏的焦灼。这焦灼不仅仅来自日渐升高的气温,更来自无数颗为前途命运而激烈跳动的心。
高考,这座横亘在无数青年面前的独木桥,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校园里,往日嬉笑打闹的身影稀疏了,取而代之的是行色匆匆、腋下夹着厚厚书本和试卷的学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疲惫。
我站在教学楼走廊的窗边,整整五十套模拟题,经过连续几个昼夜的奋战,终于全部油印完成,并像及时雨一样,迅速分发到了全市各个参与我们“备考联盟”的中学校。
这背后,是陈意涵、李梅、王建军这些骨干成员带着一群同学,几乎不眠不休地校对、排版、联系印刷厂的结果。他们的眼窝都深陷了下去,但眼神里却有一种使命达成的光亮。
昨晚,当最后一批试卷被运走时,李梅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哑着嗓子对我说:“浩子,这下英语角的同志们总算能喘口气,能晚上睡个囫囵觉了。”
是啊,为了整理这些习题,尤其是英语科目的专项训练,英语角的骨干们几乎是连轴转,现在任务完成,他们确实需要休息。
但我和其他几位核心成员,还远远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我们这些组织者,因为投入了太多精力在这项事业上,各自的功课都落下了不少。我的高数作业已经拖欠了两章,王建军的专业课笔记也记得七零八落。“得赶紧赶回来!”
全北京乃至全国的高三学子,仿佛都进入了一种“刷题”的魔怔状态。每天睁开眼,就是无穷无尽的题目、公式、单词、政治要点。我不知道,当他们埋首于这如海一般的习题中时,是否曾有一瞬间的好奇,这股席卷一切的“题海战术”之风,究竟源自何处?如果他们知道,这股风潮的始作俑者,是我这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灵魂,将后世应试教育的“利器”带到了这个崇尚理想与奋斗的年代,他们会作何感想?是感激,还是暗地里骂我“罪魁祸首”?这种念头偶尔会冒出来,让我感到一丝微妙的荒诞和不安。但转念一想,在这个教育资源相对匮乏、信息闭塞的年代,这或许是能最大程度帮助他们在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的方法之一。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我这点小小的“作弊”,或许也只是时代背景下的一朵浪花吧。
下午,我在教学楼三楼那间我们惯用的教室里,召集了培训班的骨干,以及几位通过关系联系上的、来自北大、师大等高校的联络人。小小的教室里坐满了人,空气有些闷热,但大家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
我站在黑板前,清了清嗓子:“同志们,前期的工作卓有成效,五十套模拟题已经到位,为我们下一阶段的精准指导打下了基础。接下来,我们的任务要更细致,更有针对性。”
我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两条核心任务:
“第一,从本周开始,我们要建立详细的成绩追踪档案。各学校的联络人,每周都要统计各自负责范围内,重点关注学生的各科成绩,特别是模拟考试的成绩。不仅要看总分和排名,更要细化到每一科的优势和短板,是基础知识不牢,还是综合运用能力欠缺?要做出趋势图,动态观察每个人的进步和问题。”
台下有人点头,有人快速记录。陈意涵扶了扶眼镜,问道:“韩浩,数据量可能会很大,我们怎么确保准确性和及时性?”
“这就需要各位联络人负起责任了,”我看向他,也看向在座的所有人,“我们可以设计统一的表格,简化填报项目。关键是及时沟通,发现问题立刻反馈。我们核心组的同学,分片包干,协助联络人完成数据的初步分析。”
“第二,”我用粉笔重重地点了点黑板,“也是更重要的一点,错题收集!光知道考了多少分不够,关键要知道错在哪里!下一次的《学霸笔记》修订版,以及我们计划编写的专项练习册,核心素材就来自于这些错题!”
王建军若有所思地插话:“浩子,你的意思是,把大家最容易错的题目、最容易混淆的知识点,集中起来,进行归类、分析、给出解题思路和举一反三的练习?”
“没错!”我肯定道,“这就是我们下一步的‘秘密武器’。下一版的《学霸笔记》,要专门设立‘易错点辨析’和‘高频错题精讲’板块。同时,我们要针对这些薄弱环节,编纂专门的‘强化练习册’。让同学们不是在题海里盲目游泳,而是有针对性地修补自己的短板。这叫‘精准打击’!”
我的话引来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和讨论。大家显然意识到了这个思路的价值。李梅兴奋地说:“这个好!比单纯刷题有效率多了!我们可以按题型分类,比如数学的三角函数、立体几何;物理的力学综合题;化学的平衡计算……”
“对!”我接过话头,“就按这个思路,大家分科目负责,把收集上来的错题进行归集、分析,找出共性问题和个性问题。共性问题,我们在《笔记》和练习册里重点讲解;个性问题,可以通过小范围辅导或者‘结对子’的方式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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