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邢台县,有个财主,家里非常有钱,田地房产一大把。可这人要命的爱财,为了钱那真是啥手段都使得出来,所以乡亲们都在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干醋”。
“老干醋”雇长工干活的时候,总是说得好听,一年工钱给五十两银子。这在当时,听起来工价确实不算低 ,可一到年根儿底下,他就开始耍心眼儿,变着法儿地东扣西扣,折腾来折腾去,长工们最后一个子儿都别想拿走。
有个叫大虎的年轻后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实在人。家里家外、田间地头的各种活计,就没有他拿不下来的,是个干农活的一把好手。这一年,大虎就到老干醋家当长工去了。一年到头,不管老干醋安排啥活儿,大虎都不在话下,顺顺当当就干完了。
眼看到了腊月三十的后晌,这一年的活都干完了,大虎就去找老干醋算工钱。老干醋皮笑肉不笑地说:“行啊大虎,不过还有两件活儿,你给我办妥了,咱马上就结账。要是干不了,那可对不住了,这工钱就得扣喽。”
大虎一听,心里虽然有点犯嘀咕,但还是干脆地说:“啥活,您快说吧。”
老干醋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慢悠悠地说:“第一件,你把我那五间北屋给我耕平喽;第二件,把厨房里那个五斗缸,给我塞进三斗瓮里头去。”
大虎一听就愣住了,五间北屋又高又大,这可怎么耕呢?再看看那五斗缸,又粗又壮实,三斗瓮可小多了,怎么可能塞得进去? 想来想去,大虎实在没辙,这两件活根本就没法干。老干醋一看,那自然是一分钱工钱都不给大虎,大虎这一年算是白干了。
大虎满心委屈地回了家,把事儿一五一十地讲给弟弟二虎听。二虎听完,气得牙咬得“咯啪”响,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哥哥的工钱讨回来。
第二年一开春,二虎主动找到老干醋家,说要来当长工。老干醋还挺高兴,想着又能找个免费劳动力了。这二虎也是铆足了劲干活,一年下来,啥活儿都干得利利索索。
很快又到了腊月三十,老干醋故技重施,对二虎说:“你先把两件活儿干了,咱再算工钱。第一件,把那五间北屋给我耕平;第二件,把厨房的五斗缸,塞进三斗瓮里。”
二虎听完,二话没说,快步跑到院子里。他找了根长长的檩条,用草绳子简单捆了捆,然后斜靠在老干醋家北房的屋檐边上。接着,他又从牲口圈里牵出一匹大骡子,把犁套在骡子身上,拉到北屋房前靠着檩条的地方。
只见二虎脱掉上衣,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胳膊,搓搓手掌,紧接着抡起鞭子,朝着骡子的屁股就是狠狠一鞭。骡子吃不住这猛抽,“嗖”地一下,拉着犁杖就在院子里狂奔起来 。二虎在后面紧紧跟着,一边撵着骡子,一边不停地挥舞着鞭子,抽得骡子浑身是汗。
老干醋听到动静赶来,一看这架势,大声吼道:“你这是干啥? 疯啦!”
二虎边抽边喊:“您不是要我把北屋耕平嘛,那不就得先耕屋顶,再耕地嘛。我把杆子都靠好了,这骡子不上房,不狠狠抽怎么行!”说完,又要扬起鞭子抽骡子。
老干醋这下慌了,他既怕二虎把骡子给活活打死,又怕二虎趁机再闹事儿,赶紧摆摆手说:“算啦,算啦,这件活就当你干了。”
二虎停下手,又转身进了厨房,抄起一把大铁锤,对着五斗缸就是一顿猛砸,“丁丁当当”一阵响,五斗缸很快就被砸得粉碎。老干醋听到砸缸的声音,赶紧跑到厨房。一进门,就看见二虎正把五斗缸的碎片一块一块往三斗瓮里装呢。老干醋气得脸都绿了,刚想发火骂人,可转念一想,自己当时确实没说非得把整个缸原封不动地塞进瓮里啊。他那个后悔啊,气得直拍自己的脑袋,咬咬牙说:“算了,这件事也算你干成了。”
二虎拍拍手上的灰,看着老干醋问:“那工钱怎么算?”
老干醋心疼银子,但也只能不情愿地说:“还给你五十两,不扣啦。”
二虎把胸脯一挺,大声说:“那可不行!今年我干了一整年的活儿,您得给我五十两银子。去年我哥没干成这两件活儿,你扣了他五十两。今天我替我哥把活补上了,这五十两银子您也得还回来!”老干醋抬头看看二虎,见他长得膀大腰圆,气势汹汹的,心里有点发怵,没办法,只能答应给二虎一百两银子。二虎拿着这一百两银子,风风火火地回了家,把银子往桌上一放,和哥哥大虎又是笑又是闹。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憋屈了这么久,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事儿在村里很快就传开了,乡亲们都竖起大拇指夸二虎聪明勇敢,还编了歌谣唱:“二虎可真妙,智斗老干醋有高招,工钱全拿到,看那财主没处逃。”老干醋听到了这些传言,气得在家里直跺脚,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扳回一局。
过了没多久,农忙季节到了,老干醋看着大片等着耕种的土地,又打起了坏主意。他把二虎叫到跟前,阴阳怪气地说:“二虎啊,听说你种地是把好手,我这儿有块地,按我的要求种,种好了今年工钱翻倍,要是种不好,之前那一百两银子也得给我吐出来。” 二虎心里明白老干醋没安好心,但还是稳稳地说:“行,啥要求您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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