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点点头:“告诉兄弟们,再坚持一下。老海,船况怎么样?”
老海从轮机舱爬上来,满脸油污:“发动机老爷勉强伺候着,但我担心油路有问题,压力不稳。而且船底可能在下风暴中磕到了暗礁或者什么东西,有轻微渗水,抽水机在干活,但得尽快上坞检修。”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夜鸢走进驾驶舱,手里拿着一个湿漉漉的帆布包:“在船尾杂物堆里发现的,应该是之前船员落下的。里面有这个。”她递过来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的、老式的、像是渔民用的手持卫星电话,还有一小瓶未开封的淡水净化药片。
卫星电话!陈默眼睛一亮,立刻检查。电量还有两格,型号很旧,但似乎能用。
“试试联系总部,或者任何一个我们能信任的频道!”陈默将电话交给夜鸢,她最擅长通讯和密码。
夜鸢迅速操作,调整频率。杂音很大,信号断断续续。她尝试了几个龙兴盟备用的紧急频道,都没有回应。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突然从听筒里传出来:
“……里是‘海星号’……听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智利海岸警卫队辅助船‘海星号’,我们在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东北五十海里进行渔业巡逻,收到求救信号或遇险船只请回答……”
海岸警卫队!
陈默和夜鸢对视一眼。联系官方?风险很大,他们的身份和船只都经不起查。但不联系,以这艘船的状态,可能撑不到靠岸。
陈默迅速权衡利弊,然后对夜鸢点了点头。
夜鸢深吸一口气,用略带焦急和虚弱的语气,以英语回答道:“‘海星号’,这里是……私人运输船‘信天翁号’,我们遭遇引擎故障和风暴,船体受损,有人员受伤,急需淡水和医疗援助,位置大约在你们西北方……约一百二十海里处。重复,我们需要帮助。”
对方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核实。然后声音再次响起:“‘信天翁号’,收到。请保持频道畅通,报告你们的具体受损情况和伤员人数。我们将向总部报告,并尝试向你们靠拢。请提供船籍和船员信息。”
来了,最难的问题。
陈默快速写下一行字递给夜鸢。夜鸢会意,回答道:“船籍……巴拿马,船员主要是智利和秘鲁籍,部分受伤。详情等见面再提供可以吗?我们的电力很不稳定。”
又是一阵沉默,对方似乎在商议。最终,那个声音道:“保持航向和速度,我们预计六到八小时后与你们会合。请务必保持通讯。”
通讯暂时中断。
“他们起疑了,但基于人道主义,应该还是会来。”夜鸢分析道,“我们需要一个像样的故事,并且处理好船上所有的……痕迹。”她的目光扫过甲板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以及被他们控制起来的几名俘虏水手。
“把所有武器和敏感物品藏进底舱暗格,尸体……处理干净。给俘虏穿上我们的衣服,统一口径:我们是受雇的运输队,遭遇不明武装分子袭击和绑架,侥幸逃脱。”陈默迅速下令,“沈聪是关键,不能让他们发现。把他藏在轮机舱的隐秘检修通道里,留一个人看着,必要时……”他没说完,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明白。”雷昊和夜鸢立刻分头行动。
接下来的几小时,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忙碌。伪装现场,编造细节,隐藏证据。陈默则站在船头,望着茫茫大海,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
海岸警卫队是变数,但也可能是他们安全上岸的唯一机会。只要能踏上智利的土地,他就有办法联系上龙兴盟在南美的隐蔽渠道。
只是,那“海星号”,真的只是一艘普通的巡逻船吗?
时间在焦虑中流逝。六小时后,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光点,正从东南方向快速接近。
“他们来了。”老海盯着雷达,“速度很快,不像普通的巡逻辅助船。”
陈默拿起望远镜。远处海平面上,一艘蓝白涂装、线条流畅的船只轮廓逐渐清晰。那确实是一艘海岸警卫队样式的船,但吨位似乎比预想的要大,而且……陈默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到了船舷侧方不太明显的、用于安装武器的基座痕迹,以及甲板上隐约的人影——人数似乎有点多。
“全体戒备,但不要露出敌意。”陈默放下望远镜,低声道,“准备接待。记住,我们是受害者,惊慌失措、精疲力尽的受害者。”
“信天翁号”缓缓降低了速度。那艘“海星号”在距离他们约五百米处开始减速,绕着他们转了小半圈,似乎在观察。然后,一艘小艇被放下,载着五六个人朝着“信天翁号”驶来。
小艇靠拢,抛上缆绳。几名穿着海岸警卫队制服、但气质精悍的男子登上甲板,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冷峻、有着一双鹰隼般眼睛的拉丁裔男子。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甲板上的陈默等人,在那些刻意伪装但难掩疲惫和伤痕的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陈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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