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轻叹道:姑娘家懂什么,父亲当年对梅家有恩情,他们怎敢负义?你在家静候佳音便是。
日落时分,薛蝌愤然归家。宝琴见他神色便猜中缘由:哥哥,梅家可是反悔了?
薛蝌双目泛红:岂有此理!梅家二公子去年竟已成婚,说是坏了别家 ** 名节不得不娶。既已成婚为何隐瞒?说着将婚书塞给妹妹。
宝琴莞尔:我早说过梅家非良配,哥哥何必为这种人动怒?
薛蝌焦急道: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往后如何寻得好人家?
宝琴从容道:得失随缘罢了。或许日后另有良缘呢?她展颜一笑,如百花绽放。
此时贾珺从衙门返家,途中被白胖子等人拉进酒楼雅间。
众人点好酒菜落座。贾珺打趣道:你们竟有空闲,不用当值么?
白胖子笑道:操练已毕,特来请二哥喝酒。
如今他们皆掌兵权,家境渐丰,正是得意之时。
贾珺高声唤道:来坛五十年女儿红!
小二应声吆喝。白胖子顿时苦了脸。贾珺笑道:不是说要请我?
众人大笑,黄匀解释道:二哥不知,他月钱都被婶婶管着,这酒要抵一月银钱呢。
贾珺摆手:无妨,今日我做东。
白胖子立刻反驳道:二哥,这话可不对。自从结识二哥以来,都是您照拂我们哥几个。我们也没能帮衬二哥什么,若连顿饭钱都要二哥破费,我这张老脸往哪搁?莫说一个月的月钱,就是全年的月钱我也心甘情愿请这顿饭!张俊、李岩、黄匀听罢纷纷点头称是。
贾珺见白胖子言辞恳切,心头微暖,笑着应道:好,这回就让礼哥儿做东。
白胖子闻言咧嘴憨笑,活像捡了大便宜似的,这模样倒叫贾珺更觉亲近。
隔壁雅间里,大皇子刘康正与友人宴饮。这位被封为雍王的景帝嫡长子,此刻听闻侍卫耳语后眉峰微扬,对同桌二人笑道:可真巧,那位宁侯也在此处。
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刘文进言:殿下,宁侯贾珺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何不邀来同席?
刑部侍郎之子江清连忙劝阻:殿下三思。宁侯身为绣衣卫指挥使,乃天子亲信。以殿下身份原该避嫌,免得徒惹圣心猜疑。
刘文不以为意:子义兄过虑了。不过是寻常叙话留个善缘,于殿下大有裨益。
自幼深受 ** 教诲的刘康自有傲气,摆手道:去请宁侯过来。锦衣侍卫领命而去。
江清狠狠瞪了刘文一眼,暗自恼怒:当今天子的亲军统领,皇子贸然结交岂非授人以柄?压低声音斥道:你这是要害殿下!
刘康不以为然地笑道:无妨,本王不过见见宁侯,父皇不会怪罪。
这边贾珺正与众人 ** 言欢,忽见锦衣侍卫前来相邀。听闻是大皇子相召,这位绣衣卫指挥使当即蹙眉——他这个身份岂能与皇子往来?沉声问道:不知是哪位殿下?
那白胖青年几人也明白事情轻重。莫说贾珺身为绣衣卫统领,便是他们这等将门子弟也不便与皇子往来,否则便是自寻死路。想到此处,几人都不由忧心忡忡地望向贾珺。
贾珺心知此番不得不去,便对几人道:诸位贤弟在此稍候,为兄去去就回。说罢起身离去。
侍卫引着贾珺来到刘康所在的雅间。贾珺朝正中那位锦衣青年抱拳行礼:不知殿下召见,有何吩咐?
刘康朗声笑道:孤王久闻宁侯勇武绝伦,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颇有当年赵子龙之风范。
贾珺拱手道:殿下谬赞了,下官不过一介武夫罢了。
刘康挥袖道:宁侯何必过谦。今日偶闻宁侯在隔壁宴饮,特地相邀一叙。
贾珺再抱拳:承蒙殿下厚爱,本当从命。只是下官尚有友人等候,还望殿下恕罪。改日定当专程设宴相请。见贾珺推辞,刘康心中不悦,却也不愿失了体面,便淡淡道:既然如此,宁侯请便。贾珺行礼道:下官告退。说罢转身离去。
江清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刘文却冷笑道:这贾珺当真狂妄至极!
刘康面色阴沉,兴致索然道:时候不早了,回府吧。
贾珺回到雅间,白胖青年急忙问道:二哥,大皇子找你何事?
贾珺淡然一笑:不过闲谈几句,咱们继续饮酒。
众人见他神色如常,也就不再多问。很快席间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大明宫养心殿内。
景帝批完奏章,不由失笑:这混账倒谨慎得很。朕难道是刻薄寡恩之君?
戴权心知,换作旁人早被皇帝记恨,也就宁侯能得此宽容,便赔笑道:陛下明鉴,宁侯身为天子亲军统领,自当避嫌。
景帝大笑道:这憨直性子倒也有趣。他就不怕来日新君算旧账?也罢,你去传朕口谕,告诉他往后该怎样便怎样,朕信得过他!
贾珺宴罢归府,得知戴权在宁安堂等候,连忙整衣相见。
不知戴公驾临,可是陛下有旨意?
戴权含笑将景帝的嘱咐转述给贾珺,贾珺心知皇子近侍必有景帝耳目,闻言仍感念圣恩,郑重朝皇宫方向拱手:“微臣叩谢陛下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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