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中午,桑晚就饿了,蔫蔫的耷拉着脑袋,连最喜欢的故事也听不下去了。
吴妈拿着数字符号教她算数,她坐在矮桌的小凳子旁,没了力气也提不起兴致。
吃不饱,她就想困。
吴妈把她抱在怀里,坐在床边哄:“小姐,不吃早餐就会饿,没了力气你就没法玩游戏了。”
她三十岁就照顾小姐,已经十年了,年轻时出车祸伤了身子,没法有自己的孩子,小姐就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吴妈抱着人,鼻子酸涩,女孩栗色的脑袋钻进脖子里,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明明十七岁,瘦弱的和猫儿一样。
“吴妈总有不在的时候,即使是不爱吃也要多吃点,小姐又不怎么说话,饿了渴了也不会讲出来。”
“病了就要吃药,又苦又涩。”
吴妈不敢说打针,因为小姐最怕这个。
即使她心里有那么多想说的话,到头来也就这几句。
桑晚不懂吴妈说的话,太多太复杂,她只是钻进吴妈温暖的怀抱里,打起了瞌睡。
中午的时候,时蕴接了个导师的电话,带着电脑包走了。
午餐照旧,桑晚多吃了些。
蓝色风铃在窗边凛凛作响,垂下的短带扬起好看的弧度。
吴妈偷偷在房间的柜子里放了一罐奶糖,那是桑晚经常待的地方,也是最快能找到的地方。
时蕴不在,一如往常。
“恶龙将公主关在高塔,哭泣不已。国王下令,谁能救出公主,就把人许配给他。”
“英勇的王子揭掉了榜单,提起正义之剑,穿透了恶龙的心脏,他以为公主受尽折磨,定睛一看,公主睡得正香呢…”
照常的把人哄睡,吴妈放下故事书,静静地看着她熟睡时,恬静的脸。
吴妈起身,轻轻关了房门。
第二日,佣人照常准备早餐,时蕴和吴妈都不在。
没人叫桑晚起床,她们都知道安先生的女儿,是个自闭症,万一出了事儿也不好担责任。
都在等她自然醒。
桑晚醒来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往四周瞧,她只能坐在床上等了许久,吴妈没来。
她试探性的下床,等不来吴妈妈,就扯出来两只袜子,替自己穿上,也意识不到袜子穿反了,只觉得套在脚上不舒服,就用手薅下来一只。
桑晚悄悄溜了出去,平常吴妈都是住在一楼卧房,她下了楼去找人。
门锁轻轻旋转,床上没人,衣柜也没有。
她找了许久都不在。
佣人们本来等着桑晚下来吃饭,可这么久没动静,一看房间门开着人不在,只能着急去找。
呼喊声此起彼伏。
一楼风吹过来,没关好的门因风的力道吹开了,佣人觉得奇怪,吴妈走时门关了,怎么现在又开着。
佣人握上锁头,看见房间里的人影。
“小姐,您怎么在这,快来吃饭。”佣人拽着她的胳膊,就要把人往外带。
桑晚不肯走,她要在房间里等吴妈妈。
她们找了这么久,结果小姐居然和她们躲猫猫的藏了起来,哪能同意她接着待在这。
于是,佣人硬扯着,反正小姐没有力气,总能被轻而易举的制止。
“别找了,人在这呢。”
佣人呼唤大家不要找了。
“她怎么去一楼了,真是给人添麻烦。”另一个人接了话茬。
“这不是不受宠吗,没人想管她,要不是这里收入还算可观,我才不在这受这气。”
“少说两句。”
有人总会是觉得不妥,想阻止她的话。
“少说什么?她是个傻子,又听不懂话。”
女佣双手交叠,不屑的往浴室里瞧,“你看我们说话,她有反应吗?”
“我来这可比你早,安先生很久才来一次,她又是个自闭症,连父亲都认不出来。吴妈照顾她这么久,都被辞退了,我们在这伺候她,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另一个佣人觉得有点道理,讪讪不语。
浴室里她还穿着睡裙,薄绒的裙子上带着毛球,她拽着牙膏,口没开就要挤,半天没挤出来。
“真是笨死了!”
佣人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来替她挤好,又塞还给她。
桑晚自己刷了牙,睡裙袖子很长,她也不懂折起来,她回忆着吴妈的样子,往毛巾上扑水。
毛巾浸透了水,又往脸上擦,水珠顺着胳膊流进袖子里,很不舒服,她用力擦着脸。
薄薄的脸颊红扑扑的,佣人让她下楼吃饭。
餐桌上是素菜包子,桑晚坐在椅子上拿起来放进嘴里,是素的,她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想找吴妈妈的身影。
可没有。
她认真的把包子吃进肚子里,虽然难吃,可昨天她把包子扔了,就没了力气,她要吃饱找吴妈妈。
佣人在一旁打盹,桑晚吃的很慢,她们没了耐心,一把将包子抢过来,扔进盘子里。
“都二十分钟了,一个还没吃完。”
佣人没了耐心,收拾了餐盘。
桑晚从椅子上爬起来,扶着桌子的胳膊露出来,凝白的胳膊处是青红的掐痕,那是佣人大力拖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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