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一周,安启年因与魏氏合作而被召回国,还没来得及回蔷薇园看望女儿,时蕴先联系了他。
一份亲子鉴定推了过来,这个外表清俊的小子摘了眼镜,和他有几分相似,难怪眼熟,原来是他的儿子。
安启年千般思索,摩挲着亲子鉴定,却没有半点兴奋:“为什么要接近阿晚,而不早点和我表明身份?”
桌上咖啡冒着热气,时蕴捏着奶油小方,放了整整三大块,他端起来喝了两口,又放下来。
咖啡厅是玻璃制成的墙面,透明又能看见外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嗓音冷而淡:“见了安先生才知道,我们如此相像。”
时蕴抓起桌上的眼镜戴上,封印了那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
喉结轻微浮动着,淡然又镇定,他缓缓与这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对视:“我认你,当然有目的。”
他指骨清晰,冷白如玉的眸漆黑泛冷,透着几丝寒凉:“我要和妹妹住一起,照顾她。”
安启年这时候不会让他接受其他东西与利益,自己就先解决他的宝贝女儿。
“你母亲是我对不起她,但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你。”
中年男人头上多了几丝白发,岁月拂过,只留下几丝韵味。
“别担心,安氏最近有个合作,如果被爆出来抛妻弃子的丑闻,想必很影响您进军国外市场吧。”
时蕴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规律的,有节奏的,像是势在必得。
这小子学医,却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与心机,留在身边也是一位助力。
安启年定定看着这位长子,思索他的用意。
在他眼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至于女儿,全是他好名声的消遣。
魏家与他合作,过段时间正好爆出来他寻找多年才找到的儿子,以及照顾十七年的女儿。
好名声更能为这次合作带来更大的赢面。
阿晚也快十八岁了,只要她不闹,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良久,他应了声:“好。”
时蕴出了咖啡厅,这两天他都没有去看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路过商店门口,豪华的装潢以及吸引人的橱窗上,镶嵌着一个漂亮的布娃娃,精致漂亮的脸蛋,还有个琉璃珠似的眼珠。
很像她。
进门询问价格,店员看了这位买家一眼,又翻了白眼:“您确定要买吗?它很贵的,是镇店之宝。”
“别只问价钱带不走,本店也不接受赊账和分期付款,没有实力带不走它。”
时蕴看了看橱窗里的漂亮娃娃,栗色的发,软糯棉花塞织成的脸蛋,一看就软,裙子也是复杂的盘花。
他递过一张信用卡,淡淡道:“买单。”
店员这才变了脸色,一改之前的轻慢态度。
走出商店,时蕴看着手提袋里,精贵盒子里的玩偶,他刻意弄丢了那个娃娃,也想陪她个新的。
他想她会喜欢的吧。
他的妹妹。
蔷薇园的钥匙还在口袋里,时蕴一只手伸进兜里,牢牢的捏着它,就和掌握住什么东西一样。
吴妈之前就叫了回来,怕她丢了娃娃应激,所以叫来熟悉的人陪她。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进来把礼物递给她,这是他正式的认妹妹,也是夺取她信任的第一步。
轻车熟路的进了蔷薇园,佣人在一旁守着,时蕴早就看了时间,她应该刚睡醒午觉。
走进门,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挂了蓝风铃,窗户开着,外边的花浸透了香与风,往屋里灌着。
吴妈轻轻的抱着人,拍打她的后背,没有兔子陪着睡觉,她更是离不开人了。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加上风铃清脆,吴妈背对着门,桑晚趴在吴妈怀里,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歪着头。
海洋香随着他的进来,也浮进房里,桑晚闻到了不一样又令她惧怕的味道。
一道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面前。
桑晚吓得把毛绒绒的脑袋埋进吴妈脖子里,恨不得再也不出来,像是受到惊吓就会缩进壳子里的蜗牛。
吴妈察觉到了,转过身抱歉的对他笑笑:“原来是时医生,您是来看小晚小姐的吗?”
时蕴单穿着白色衬衣,扎进黑色腰带里,风灌进来时,吹的他的衬衣浮动,衬衣贴着皮肤,腰肢颀长。
“我来看看…阿晚。”
他学着吴妈那样叫她,试探的看她反应。
少年面目俊秀,又带着知识的书香气,很容易让人驯服,心生好感。
可女孩听了抖得更厉害了,娇小的身子使劲的蜷缩,放低了存在感,呼吸倒是急促了。
时蕴倒是对她的反应,很是不在乎,因为他弄丢了兔子,才被讨厌的,赔个新的,她应该就会喜欢了。
小心的打开手中的纸袋,掏出那个精致的娃娃玩偶。
冷白的手腕那一节银色的手表紧挨着娃娃,如同赋予它电子机械的心脏。
他将娃娃递到她面前,轻声诱哄她出来,放低了声音的平缓,少年音色如清透的茶水,流转出独特的声调:“这个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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