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下意识的停下了往外跑的脚步,转身看来,静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不安。
他从旁边架子上扯了套厚实的雨衣,递给路南,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又仿佛带着一丝深意。
这东西最好别淋到雨,不然药效出了问题,我们可就不包售后了。
那话语里带着一丝调侃和警告。
谢、谢谢。
路南小声嘟囔着,他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他换好递过来的雨衣后,不多做犹豫就抱着箱子往权三躲藏的方向跑,那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一只凶猛的野兽在追赶他。
离得不远处的阿凯见着路南就进了仓库一趟,出来时就换了一身行头,怀里还像是抱着什么东西一般,往城西继续跑去,
正待跟奎绥上报消息时,就见仓库里跟路南接头的两人,远远的坠在后面,紧跟着路南要去的方向。
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就像两个黑暗中的幽灵,紧紧地跟在路南的身后。
不待阿凯多想,就听到耳麦里传来动静,是奎绥的声音:阿凯,怎么样了?
奎哥,路南正往城西方向而去,而且刚刚跟他不知做了什么交易的人,也坠在他的身后,瞧着像是也要去找权三。
阿凯迅速且清晰地汇报着情况。
奎绥这边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紧接着,奎绥的声音传来:我们过去接你,咱们也跟上去瞧瞧热闹。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
贺婕整个人贴在锈蚀的集装箱腹侧,战术目镜的蓝光在她眼尾投下淡得近乎虚幻的影,像片被雨揉碎的星子。
集装箱外壳的锈渣蹭着她的肩,带着股陈腐的铁锈味,混着雨幕里的咸湿气息,直往鼻腔里钻,可她纹丝不动,瞳孔通过目镜锁死前方:
李景明正踩着积水往底舱走,意大利手工牛津鞋的鞋尖沾着泥点,被雨水冲开时露出底下锃亮的皮面,那是他今早刚换的,生怕沾了码头的脏东西。
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细缝,像只被血腥味勾住的鬣狗。
王崇举着手电筒在前引路,光束晃得底舱的霉斑像活了似的,他的真丝手帕不住的擦着额角的汗。
老大,李默在底舱入口布置了警戒线。
小焦的声音从耳麦传来,伴随着拉动枪栓的轻响,我在这瞧见里面守着四个保镖,火力有三把格洛克,一把霰弹枪。
贺婕听着小焦传过来的动静,哑着嗓子低声吩咐,咱们钓的鱼来了,船舱底层先按兵不动,等赵岩他们上来跟你汇合后,在一起冲进去,一个不留。
集装箱缝隙间漏下的雨丝打湿了她的睫毛,她盯着李景明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上辈子的新闻画面:
养老院走廊的水泥地面凉得刺骨,八十岁的王奶奶攥着药瓶抽搐,嘴角的白沫沾在下巴上,哭天喊地骂李景明你个丧良心的……;
而镜头前的他,西装革履,红着眼眶对着话筒说我们会严肃追责,在他背后的火盆里,三百多份写满神经紊乱的报告烧得噼啪响,灰烬飘进镜头,像群冤魂在飘。
放他们进底舱,咱们才好关门打狗。
她的声音从战术耳机里传出去,带着股压不住的冷意。
雨水顺着面罩滑进衣领,凉得她后颈发颤,可眼底的热却烧得更旺,该让这只披着慈善皮的狼,尝尝自己的獠牙了。
赵岩的急促呼吸声突然刺入频道:贺、老大!我刚接到消息,李景明上个月秘密增持了三家神经科医院的股权!
贺婕冷笑了一声,南海私人岛屿,特殊货物,和这批神经抑制剂的数量完全吻合。
现在,该让李老板亲自解释,他的慈善医院为什么要购入这种神经毒素。
底舱的铁梯吱呀作响,李景明每下一级都皱眉头,像是嫌这声音脏了他的耳朵。
王崇举着手电筒在前引路,光束扫过墙壁上的霉斑,映出李景明略显阴鸷的脸。
王总监,你的对接人怎么还不出来迎接咱们?
王崇抓着块青色的手帕,擦了擦脑门上逐渐浮现的汗珠,眼珠子一转便回答道李默之前跟我说过,这艘‘海龙号底层被他们特意装修过的,想来他们都在下面,要是李董不喜这里面的味道,就由我先下去探探路,如何?
李景明面色神情忍了又忍,咬牙切齿说道,来都来了,我还是跟着一起下去看看吧……
李景明抬脚跨过污渍,皮鞋底在铁梯上蹭出刺耳的响。
当他推开底舱的铁门时,手电筒的光撞在一排金属货架上,反射出无数个晃动的光斑,货架后,四个保镖呈扇形站着,举起的枪口泛着冷光。
王崇笑的谄媚,咱们上面留了人,想来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闯进来,更何况,这艘‘海龙号’在外人看来,已然废弃了许久,一般不会有人专门路过……
队伍中间的领头人往前踏了一步,黑色防弹背心裹着结实的肌肉,脸上有道疤从左眉骨斜划到嘴角,说话时那道疤跟着抽动,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直接下来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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