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时钟指针缓慢地移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何晨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就在众人即将陷入绝望之际,急救室的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林时洗手衣上还沾着些许血迹,但眼神清明而冷静,正一边往门口走来,一边对着身边的护士交代着什么。护士们推着药车跟在他身侧,匆匆而过,留下一阵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林时见到门口等着的几人后,停下脚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前来。他的脸上带着医生特有的那种冷静与克制,但眼神中仍能看出一丝疲惫。
他摘下口罩,声音平和却专业,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周小少爷头部有一道三厘米的撕裂伤,已经缝合,左脚有些骨裂,为了安全着想,我们已经给他打上了石膏,之后检查后没问题,随时都能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容,特别是周父那张写满焦虑的脸,CT显示轻微脑震荡,没有内出血,但需要留院观察24小时。
周父猛地站起身,动作太过急促,双腿因久坐而发麻,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林院长,周鼎他…。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与期盼,双手不自觉地向前伸出,仿佛想要抓住林时,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林时看着周父这副模样,眼中的疲惫被一丝同情所取代。他接过周父的话,语气坚定而安抚,像是在暴风雨中为迷航的船只指明方向:周鼎目前情况稳定,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周父紧攥着同意书的手上,但需要您签署术后护理同意书。他指了指周父手中的纸张,另外,我们建议暂时不要让他接触过多外界刺激,包括家人情绪过于激动的探视。林时的语气平静而专业,但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斟酌,既要传达必要的医疗信息,又要安抚家属的情绪。
我明白,我明白。周父连连点头,双手紧紧攥着那张同意书,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张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林时交代完后,走到贺婕面前,贺小姐,没让你失望吧。
贺婕难得扬起嘴角,辛苦林院长了,上次你提到的那栋疗养院的赞助货款,晚些时候我会安排人发过来的,如果你还需要别的方面的帮助,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林时疲惫的面容上,听到这话后,瞬间就喜笑颜开,但想到目前的情况不合适笑的太打眼,急忙敛了敛笑意,显得面部肌肉有些狰狞。
林时握拳做势咳嗽了一声那我先去忙下一台手术了,有需要让楚樱找我就成。
贺婕点头,你先忙。
周父在何晨的陪同下走到贺婕身旁,犹豫地开口问道:这位同学,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小,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他的目光在贺婕身上打量着,试图从她的穿着打扮中判断出她的家世背景。
贺婕笑笑,语气平和:就是普通家庭,周伯父不用在意我。
周父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说道:我看林院长对你很客气,还有你们刚刚提到的赞助......不知我们周家有没有什么地方能略尽绵薄之力。
贺婕闻言,看了周父认真的模样,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林院长好像还缺一些医用设备,周老板要是想帮忙,可以在周鼎身体好一些之后,再跟林院长详细了解。
几人说话间,手术室的电动门再一次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周鼎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左脚打着石膏,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平稳。几人不自主地向前了几步,被旁边的护士拦了一下:病人还需要送去观察室,目前最好不要有太多人接触他。
护士的声音专业而坚定,不容置疑。她推着病床,动作轻柔而稳定,确保周鼎不会因为颠簸而感到不适。
周父怔愣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却还是听从了护士的安排。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儿子,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缓缓放下。
贺婕的脚步也停在了原地,不再上前多看。她的眼神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关切。她知道,周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清创室内的灯光惨白而冰冷,将室内的一切都映照得格外清晰。夏青青和李朵坐在治疗台旁的无菌座椅上,姿势端正。
夏青青的双腿并拢微微前倾,双手紧张地交叠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时不时偷瞄一眼旁边正在接受处理的李朵,又迅速收回视线,落在自己手臂上那几道被碎石划出的伤口上——暗红的血珠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粗暴地撕裂。
疼就说。简书戴着一次性橡胶手套,动作轻柔却坚定。他正在为李朵处理手臂上的伤口,生理盐水冲洗过破损的皮肤时,李朵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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