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姥爷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大门口,见到有人进来,像是解脱了一般,腿脚利索的往这边走来,脸带笑意的道知微,你下班回来了啊,怎么还带着萧老板一起,也不提前说一下,好让我们多准备一些菜,才不显得失礼。
大伯,你慢着些,小心脚下。贺父看到健步如飞向自己走来的贺大姥爷,吓了一跳,急忙迎了上去,伸手虚抚着他的手肘处。
而此时,贺家外公听到客厅里的动静,像是无事发生般从容转身。他踱步到贺家外婆身边坐下时,藏青色中山装后摆带起一阵微风,拂过外婆膝头搭着的薄毯。讨好的小声求饶飘进贺婕耳中:阿霞,这有客人呢,给我留点面子。老人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婆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晚上关上门,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成,好不好?尾音带着几分哄骗孩子的柔软,眼角笑纹里盛满讨饶的意味。
贺婕看到外婆眼神瞥了他一眼,灰白眉毛微微挑起,薄唇轻启哼哼了两下,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她注意到外婆藏在茶几下的手悄悄掐了外公大腿一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老人家立刻噤声,老老实实靠回沙发背。
冒昧上门打扰,是我的不对,希望没有惊扰到您几位才好。
贺外婆对着他招了招手,拍着旁边的沙发道你快来这边坐,站着多累啊。
贺婕笑着看向萧断玉,见他点头,便引着他往贺外婆身边坐下。
萧断玉刚坐下没两分钟,从一直提在手里的小盒子里掏出两个红色绒面礼盒,递给贺大姥娘跟贺外婆,这是小婕之前让我留的毛料,说是给二老准备的,今天正好完成,便送过来,顺道蹭个饭。
贺婕听到这话,上前几步这么快就做完了?
萧断玉点头,这块料子整体性都很好,这两只簪子也是请了店里手艺最好的老师傅雕出来的,他最近正好对簪子兴致很高,也就完成的很快。
贺家外婆跟大姥娘对视一眼,刚想推辞,却见贺婕上前半步,指尖轻轻按在大姥娘欲放下的手背上:正好配大姥娘的新旗袍。她转头看向外婆,声音温柔,外婆不是也要做一件吗?目光落在母亲身上,刚好用得上。外婆按住大姥娘的手,枯瘦的手指微微用力,对着贺婕跟萧断玉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极了绽放的菊花:这孩子,就会替我们操心。随后伸手接过礼盒,指尖触到缎面的瞬间,微微一顿。
贺大姥娘也笑着点头,银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就多谢小婕和萧老板了。她接过桌上的礼盒时,像是被丝绒礼盒蛰了一下般,缩了一下手,但是动作细微,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关注。
贺母回厨房看了看进度,没过多久便出来招呼众人说道饭菜还有几分钟,咱们趁现在,赶紧入座吧。说着过来扶了一把外婆的手臂,往餐桌那边带去,今天住房管家送过来的食材,很新鲜,尤其是在澳龙跟虾。她指尖轻轻点了点餐桌中央的玻璃转盘,那上面已经摆好了几碟冷盘——凉拌海蜇皮泛着晶莹的光泽,酱牛肉切片薄如蝉翼。
萧断玉走在贺婕身旁,低声询问:过几天回璧月轩看看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与餐厅里的饭菜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有什么突发情况?贺婕拿起手边放着的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双手。
萧断玉笑道:就是想让你别忙忘了,手里还拽着个璧月轩。他指尖在餐桌上轻轻敲击,节奏与窗外渐起的蝉鸣相呼应,你也不想想,多久没回璧月轩总店看看了,手底下不知情的还以为背后老板换人了。
贺婕笑道:有萧叔看着,我相信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说着又看向走在前面的家人,毕竟我也是难得回家一趟。
萧断玉眼神幽幽地问道:小婕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从中作梗吗?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深邃如潭水。
贺婕听到这话,难得转身看了他一眼,笑容不变道:我相信萧叔的人品,才会在一开始就找上你来接手璧月轩。她顿了顿,目光柔和,这么久以来的帮助,已经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出错。不是吗?
萧断玉听后无奈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每次想让你回去露个面,你总能以各种理由推脱。
只要是遇见毛料的事,我全力以赴不就成了。
说着便拉开餐桌旁的凳子,施施然地坐了下来。萧叔,快来尝尝味道,合不合胃口。她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酱牛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萧断玉笑骂你是老板,全力以赴选毛料,不是应该的吗?我才是那个打工人!
贺婕听后笑着宽慰萧叔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合伙人,怎么会是打工人呢。
夏青青跟李朵走在最后,刚一落坐在贺婕身旁,低声跟贺婕说道:我看姜宇上次回家后,就被家里丢到他们家新开的温泉山庄,说是从基层做起,早早就开始锻炼了。她搅动着碗里的米饭,米粒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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