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最南端,坎塔拉祖灵邦。
空气不再灼热,而是黏稠地糊在皮肤上。
带着腐木和血腥的甜腻气味。
依偎着古老森林建立的城邦,如今已大半沦为废墟。
曾经刻满祖先图腾的石柱,如今胡乱倾倒在废墟间。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仍在肆意宣泄着毁灭。
“呜——嗷!!”
恐怖的咆哮撼动着大地。那头肩高如小山的三头巨兽——
如今或许该叫它“单头犬”。
正疯狂喷吐着火焰。
火焰所及,残存的木梁瞬间碳化,石墙崩裂融化。
它另外两个脖颈的断口处血肉疯狂蠕动。
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缚。
每次试图再生都会引发一阵剧烈的抽搐和更加暴怒的吼叫。
那是剑士留下的“概念斩断”。
直接撕碎了“再生”本身。
黑色的潮水环绕着单头犬。
那是猎犬大小的蝗虫,汇成嗡嗡作响的移动夜幕。
它们的甲壳泛着油腻的光,口器开合发出密集的“咔嚓”声。
一个来不及逃离的祖灵邦战士被虫群淹没。
他徒劳地挥舞着石斧,下一秒,血肉便被撕扯开来。
骨骼在令人牙酸的声响中被嚼碎、吸吮。
不过几次呼吸,原地只剩下一具被舔舐干净的骨架和几片破碎的布料。
虫群掠过。
连空气中流淌的微弱魔力都被吸食。
最后是引动地动的根源。
它并未直接现身。
但大地深处传来的、如同活物心跳般的沉闷搏动从未停歇。
每一次震动,都让废墟进一步崩塌。
新的裂痕如同伤疤在地表蔓延。
剑士就在这片地狱中穿梭。
他金色的头发被汗水与血块黏在额角。
那身曾经精致的盔甲早已破烂,露出下面结实的肌肉和无数细密伤口。
这些新的伤痕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剑士的右臂,看伤痕已经断了有一些时日。
剑士不想将其修复。
他的剑也断了,但那无关紧要。
他翠绿的眼眸里没有恐惧,只有近乎燃烧的专注。
“坚持住!引开那些虫子!”
一位脸上涂着白色祖灵纹路的老萨满嘶吼着。
他高举骨杖,带领着残余的术士和战士,催动着一个残破的仪式。
微光从废墟各处升起。
如同诱饵,暂时吸引了一部分蝗虫群的注意。
作为最靠近无形地的文明。
祖灵邦从古到今一直受到无形地怪物的侵扰。
因此有一些对付的手段。
也因此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灾难是剑士引来的。
剑士没有愧疚的空闲。
就是现在!
剑士眼中精光一闪。
他周身无形的风之力鼓荡,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射向虫海中央。
气流在他身边汇聚、加速。
将挡路的蝗虫像枯叶般吹散。
他的目标明确——那头身形臃肿、甲壳尤为厚重的虫王。
虫王似乎察觉到危险,发出尖锐的嘶鸣。
更多的工兵虫涌来试图保护。
“无形斩!”
剑士低喝,翠绿的符文在他仅存的左臂上爆发出刺目光芒。
没有剑光,没有风声。
空间本身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划过。
那庞大的虫王身体猛地一僵。
随后如同被最精密的解剖刀处理过一般。
沿着无数平滑的切面无声地解体、垮塌。
一击得手,剑士周身的符文光路剧烈闪烁。
如同超载的电路,瞬间黯淡下去。
他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血和汗都不断滴落。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连续战斗几天了。
现在,当剑士的脑袋产生休息的想法、
指的是5分钟之内不使用概斩。
蝗虫群陷入短暂的混乱。
然而,那头单头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它中间的脑袋猛地转向剑士。
喉咙深处火光再次汇聚,死亡的吐息即将喷薄而出。
剑士咬牙,试图抬起左臂再次发动斩击抵抗,但符文只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根本无法凝聚。
他想要凭借风之力闪避,脚下却猛地一紧。
不知何时,他周围的岩石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死死锁住了他的双腿——
是地底那引动震动的存在出手了!
“该死……”剑士挣扎着,但虚弱的身体和坚固的岩石让他动弹不得。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幽暗火焰。
他眼中第一次闪过不甘。
全身符文,再度闪烁,那苍白的不能更难看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剑士从不畏惧死亡。
但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哨音,自天际传来。
一大群苍白色的影子,以惊人的速度划破长空。
它们的形状极其怪异,不像任何已知的生物,流线型的身体和三角翼构型。
带着一种简洁与流线型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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