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与幼主的通讯。
李冰立刻联系了梦之主。
那慵懒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嗯?亡灵之血?这么急……找到那个新血脉者了?”
“没空找了。”李冰打断他,“我需要找齐七种沙漠花:沙棘花、月影沙棠、烈阳仙人掌花、漠铃兰、碎星草、石根鸢尾、双生菊。还有,找到沙漠的‘最低点’。”
梦之主那边传来打哈欠的声音,随即语气清醒了些:
“七种花啊……嗯。都是现存于世的品种。梦之庭部分的沙漠旅人会支持你,应该能办到。但这‘最低点’……”
他顿了顿,“是沙漠民内部流传的某种暗语吗?”
李冰眉头皱起,“沙漠旅人总部在哪?”
“唔、根据零星的情报拼凑,他们活动的核心区域,大概在‘流沙城’附近。”
“那是一片依托古老废墟和巨大砂岩形成的庞大集市和聚居地,位于‘叹息走廊’的南端。
“算是沙漠中一个大据点了。”
“明白了。多谢。我承诺会回报。”
李冰记下这个地点,断开了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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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冰推开静养院病房的门,带着一身室外的清冷气息。
病榻上,诅咒老头靠着软枕,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蜡黄,呼吸浅促。
那双曾经因疯狂而浑浊的眼睛。
此刻却异常清明,像是风暴过后沉淀下的沙砾。
李冰视线在空荡荡的床边扫过。“埃兹拉呢?”
老头喉咙动了动,声音干涩得像磨砂:“刚睡着……在隔壁床。这几天,累坏他了。”
李冰走到床边,看着老人。“看来你清醒了。”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我很快要离开,去办件事,可能会很久。这大概是最后一面。”
他顿了顿,说得直接:“虽然可能给你添堵,但还是问问,有遗言吗?”
老头浑浊却清明的眼睛看着李冰。
里面没有恐惧,只有深沉的疲惫和释然。
“该说抱歉的是我……圣子。那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他喘息了一下,“我没资格求您原谅,只有感谢。谢谢您……给我们这段……时日。”
他努力扯出一个微弱的笑,“愿您前路……一切顺利。”
李冰静静听着,末了,嘴角扯动了一下:“如果你早几天是这态度,也不至于气得昏死过去。看来在鬼门关走一遭,确实能让人想通些事。”
老头却轻轻摇头,眼神平静:“不是想通……是没力气折腾了。
“您之前说得对……我们需要时间,去适应……只是我这老骨头,没时间了。”
李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他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上门把时,动作停了一下。
轻声说了一句,“啧,小孩睡觉就是不老实。”
门轻轻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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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如同熔金的烙铁,灼烧着无垠的黄沙。
狮鹫奋力扇动巨翼,每一次攀升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滚烫的气流裹挟着沙砾,拍打在李冰的脸上。
他眯着眼,俯瞰下方连绵起伏的沙丘。
它们如同凝固的金色海浪,浩瀚,单调,令人迷失。
“连个向导都没带……”李冰低声自语,揉了揉被风沙刺得发涩的眼睛,“失策了。”
“唳——!”身下的狮鹫发出一声不满的啼鸣,翅膀扇动的频率明显慢了些。
李冰拍了拍它颈侧温热的羽毛。
“累了?找个沙丘背阴处歇会儿?我带了水和营养药剂。”
他携带的映心石座和仪式台增加了负重,加上要求全速飞行。
对这头猛禽是不小的负担。
更重要的是这酷热,连他都感到喉咙发干。
更别提全靠体力飞行的狮鹫。
狮鹫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又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警觉?
它巨大的头颅偏向东南方,金色的瞳孔锐利地锁定远方。
李冰顺着它的视线望去。
在刺目的阳光和扭曲的热浪中。
一列细小的黑点,正顽强地蠕动在沙海之上。
像是一队蚂蚁,正朝着某个既定方向缓慢而坚定地移动。
“去看看。”李冰下令。
狮鹫发出一声带着捕猎兴奋意味的低吼,双翼一振,调整方向俯冲下去。
离得近了,景象清晰起来。
大约十几骑穿着杂色袍子、裹着头巾的人
正疯狂追逐着一骑单薄的身影。
那人全身裹在破旧的灰色长袖袍服里,但观察力和骑术显然都不是盖的。
总能险险避开身后射来的零星箭矢和套索。
狮鹫的吼声引起了下方双方的注意。
沙匪们惊慌地勒住马匹,仰头望天。
那逃亡者也停下脚步,回望过来,兜帽下露出一双狠厉的眼睛。
李冰拍了拍狮鹫的脖颈。
“先别急,你的‘点心’跑不了。”
他肩头,歌谣无声浮现。
空灵的旋律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笼罩了下方的沙地与人群。
刹那间,所有的喧嚣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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