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的帘布被风掀起一角,带着边郡特有的凛冽寒气。
吕布大步流星走进来,甲片碰撞的脆响里满是振奋的说道:“刺史大人准了!不仅允咱们招兵,还默许咱们自行筹措粮饷——眼下最紧要的,是定好兵器与兵种的章程!”
张扬性子最急,当即拍着大腿起身说道:“依我看,得多造长枪!长枪阵密不透风,对付草原上的匈奴骑兵最是管用,去年咱们在云中就是靠这招挡了胡骑冲锋!”
张辽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沉吟着补充的说道:“长枪兵是中坚不假,但少了轻骑不行。
轻骑来去如风,既能袭扰敌粮道,又能追击败兵,咱们并州本就盛产好马,正好组建一支精锐轻骑营。”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一直沉默的高顺身上。他始终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叩击案几,直到这时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石道:“还需盾牌刀斧兵。
敌阵若靠长枪冲不开,就得靠刀斧手近身劈砍,撕开缺口。我那陷阵营,便是以刀斧配盾牌,才能攻坚克敌。”
吕布闻言,手指重重在案上一点说道:“三位说得都在理!兵器上,除了长枪、刀斧,再添一批强弩——弩箭射程远,关键时刻能远程压制敌军,打乱他们的阵脚。
兵种就按你们说的来:长枪兵居中结阵,轻骑分守两翼,刀斧手为先锋,弩兵在后支援。如此搭配,攻防皆备,不愁打不赢硬仗!”
众人齐齐点头,帐内气氛刚热络起来,吕布却突然皱紧眉头,语气沉了下去:“可还有个难题——招兵、造兵器都要花钱粮。
刺史府库空虚,只按原有兵力给饷,多招的人,得咱们自己养活。”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下,帐内瞬间静得能听见风卷帐帘的声音。
张扬抓着头皮踱了两圈,突然眼睛一亮,凑到众人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我倒有个主意!
离咱们营地五十里有个王姓富商,家里有钱得流油,前些日子我还看见他府上的人跟匈奴使者偷偷来往,八成是在走私盐铁!咱们不如扮成官府的人去查抄,就以通敌的罪名没收他的家产,正好解燃眉之急!”
吕布眼神骤亮,却又很快压下急切:“此计可行,但得做得干净——既要拿到证据,又不能走漏风声,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他转头看向张辽与高顺,“这事就交给你们俩,带三百精锐去,乔装成刺史府的差役,务必速去速回。”
两人领命而去,不过两个时辰,便带着队伍押着数十辆马车回来。吕布闻讯,亲自出营查看,只见马车上堆满了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铜钱,还有码得整整齐齐的盐块与铁锭,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盐腥气。
“大哥,”张辽快步上前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抄出的财物清点过了:铜钱加金银细软,约莫五十万钱;粮食十五车,共三百担;盐块三车,铁锭三车。那富商地下室里还藏着与匈奴往来的书信,证据确凿,不怕他翻案!”
张扬凑过来,拍着装满铜钱的箱子笑:“这下咱们有钱招兵造兵器了!”话音刚落,张辽却皱起眉:“只是咱们这么做,若是刺史大人问起,会不会怪罪大哥越权?”
吕布捡起一块盐,指尖蹭过粗糙的盐粒,冷笑一声说道:“怪罪什么?他走私盐铁给匈奴,这是通敌大罪,没直接斩了他已是便宜。
我自会去跟刺史大人解释,他巴不得有人替他清理这些蛀虫。”
他忽然想起什么,举着盐块问道:“这盐,是从河东盐池运出来的?”
张辽点头说道:“八九不离十,并州五原郡离得近的就河东盐池产盐,只是这盐品质太差,里面混着泥沙,平民百姓也只能吃这个。”
“匈奴人却抢着要,”张扬补充道,“胡地不产盐,他们宁愿用良马换这种粗盐,那些走私的人才敢铤而走险。”
吕布放下盐块,又拿起一块铁锭掂量——铁锭沉甸甸的,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铁倒是不错,是晋阳的铁吧?”
张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哥你连这个都知道?没错,并州就晋阳的铁矿最好,打出来的兵器锋利耐用!”
吕布摩挲着铁锭,眼神渐渐深邃:“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在盐铁上做文章。这粗盐能卖钱,若是咱们能改良制盐的法子,做出干净的细盐,定能卖更高的价钱;至于这铁,正好让军中的匠人用来打造兵器,比从外面买的合用。”
“可改良制盐之法,得有懂行的人啊!”张扬犯了难。
“河东有几家制盐世家,”吕布胸有成竹,“我让人去请他们出山,许以重利,想必他们会愿意来。再说,我也略懂些提纯盐的法子,咱们双管齐下,总能成。”
众人正商议着后续安排,帐外突然传来小兵的禀报,声音带着几分慌乱说道:“将军!营门外有个穿着锦袍的人,带着一群家丁,说是那富商的好友,要找您讨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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