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扎根的声音细密如雨,在寂静的匠墟洞天内悄然回响。
清罪令符消散后的第三日,晨间的薄雾尚未散尽,陈九便已坐在了药庐前的竹椅上。
他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注。
在他面前,一本古朴的玉册《洞天志》无风自动,书页上流淌着淡淡的青色光华。
陈九面色平淡,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点,一丝微不可察的灰败之气从他体内溢出,融入玉册。
“开启功绩簿。”
随着他心念一动,以一日寿元为代价,玉册的空白页上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
功绩簿:
藤煞:镇守洞天界域一日,记功绩1点。
抽打三只擅闯的妖藤,记功绩3点。
当前总功绩:3.7点(昨日剩余0.7点)。
灵芽母:培育疗伤灵草一株,记功绩0.5点。
当前总功绩:待结算。
土脉童:巡视地脉,汇报灵机波动一次,记功绩0.3点。
当前总功绩:0.3点。
功绩点可兑换:洞天灵气浓度临时提升(1点/时辰)、洞天庇护时长(10点/日)、特殊灵植(视品阶而定)……
角落里,化作人形的藤煞正用藤蔓挠着头,看着那一行属于自己的记录,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我累死累活抽了那三个不长眼的同族,才记3功?这也太抠了!先生,这算法不对吧?”
陈九眼皮都未抬一下,淡然道:“那三只妖藤未入界,只是试探,你将其驱离,已是全功。若它们破界而入,你将其斩杀,功绩自会翻倍。”
相比于藤煞的咋咋呼呼,一旁的灵芽母则显得格外认真。
她身形娇小,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生机,正捧着一卷树皮小本子,用草汁歪歪扭扭地计算着:“我昨天新催生了九株疗伤草,按照先生的规矩,应该能得4.5功……先生,我的功绩能兑换半日的‘隐灵结界’吗?最近总感觉有东西在窥探,有了结界,大家也能安心些。”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这个新家的珍视与守护之意。
陈九赞许地点了点头,正欲开口,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土脉童像个泥球般滚了进来,他那张由泥土构成的脸上,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惊慌与愤怒。
“先生!不好了!西岭……西岭那边有活人!”他指着西边的方向,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他们在挖灵铁!还带了‘灵破镐’!那东西一下去,地脉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此言一出,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藤煞脸上的不满瞬间被暴戾取代,无数细小的藤蔓从他背后贲张而出,杀气腾腾。
灵芽母也蹙起了秀眉,担忧地望向陈九。
匠墟已划入洞天,此地便是陈九的绝对领域。
外人擅入,等同侵界!
这不仅是挑衅,更是对洞天根基的直接破坏!
陈九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刚要起身,一只温润如玉的手却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凤清漪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声音清冷而关切:“你刚以伪灵草续命,根基未稳,寿元之火如同风中残烛,不宜动怒,更不宜与人动手。”
陈九感受着肩上传来的柔软与关怀,心中的杀意缓缓平复。
他看着凤清漪担忧的眼神,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放心,我不动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激愤的藤煞和灵芽母,缓缓道:“让他们自己打。”
命令简单而直接。
“藤煞,带你麾下三成藤网,潜伏至西岭灵铁矿脉外围,记住,只围不攻,封死他们所有退路。”
“是,先生!”藤煞兴奋地领命,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绿影消失在原地。
“灵芽母,”陈九的目光转向娇小的植灵,“你立刻去灵铁矿脉附近,种下‘迷息草’。”
“迷息草?”灵芽母微微一怔。
“对,”陈九解释道,“此草无毒,亦无直接杀伤力。但其花粉一旦被修士吸入,便会放大其心底的猜忌与贪念,神志恍惚,极易将同伴误认为生死大敌。”
这还不够。
陈九的意念沉入丹田气海,那沉寂的百工炉心火种微微一闪。
一丝玄奥的灰线顺着他与洞天草木的联系,悄无声息地透过院中的老槐树残存的道纹,精准地渗入了那些即将被种下的迷息草草籽之中。
“共名同契”之力!
这一丝力量,虽不足以控制敌人,却足以将迷息草的效果增幅十倍!
尤其是对那些本就心怀鬼胎、为了共同利益暂时结盟的乌合之众,效果更是致命!
做完这一切,陈九重新靠回竹椅,眼神幽深地望着西岭的方向,冷笑道:“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就好。”
次日清晨,西岭矿区。
七名身着玄黑道袍、气息阴冷的修士悄然潜入。
他们正是玄霄宗覆灭后侥幸逃脱的残党,听闻此地有上等灵铁矿,便想盗取一些,重炼宗门法器,以图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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