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扶桑对马岛,有一位年近四十的航海世家传人林远帆。听到海上往来商人对文王开拓令的议论,心中久违的激情,不知不觉中被点燃。他祖父曾随船抵达过一片被阿伊努人称为“雾之岛”的土地——鲸岛。
“父亲,我们真要去那么冷的地方吗?”林远帆十岁的儿子林海仰头问道,手中摆弄着一艘小小的模型船。
“那里有我们从未见过的海兽,有夏天也不融化的冰雪,还有与我们相貌迥异但心灵相通的人。”林远帆望向北方,眼神深邃。
三个月后,五艘四百料海船从对马岛启航。船队不仅带了惯常贸易用的瓷器、丝绸和铁器,还特意准备了彩色琉璃珠、铜铃和绣有龙凤的锦带——这些都是阿伊努人珍视的物品。
航行第十七天,海上起了浓雾。经验丰富的老舵手郑叔皱紧眉头:“这雾不寻常,像是北海的精灵不欢迎我们。”
林远帆站在船头,凭祖父留下的海图和观星术指引方向。雾越来越浓,连船首的舵手都看不清船尾的情况。
“父亲,有歌声。”林海突然说道。
众人静听,果然从远方飘来若有若无的吟唱,音调低沉而古朴,与东赵音乐大不相同。
“是阿伊努人的渔歌!”林远帆精神一振,“循声而去!”
歌声引领他们穿过浓雾,眼前豁然开朗。一座苍翠岛屿浮现在湛蓝海面上,山坡上覆盖着浓密的杉树林,海岸边有几艘刳木而成的独木舟,船上皮肤黝黑的渔人正朝他们招手。
这些人与东赵人相貌迥异:男子多留浓密胡须,身着兽皮制成的衣袍,上面绣着精美的螺旋纹样;女子面部和手背刺有青黑色纹身,头戴编织草环。
“他们就是阿伊努人,‘人类’的意思。”林远帆对儿子低语,“在他们看来,我们才是异族。”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岸边,身披熊皮,手持雕有巨鹫的木杖,显然是部落首领。林远帆记得祖父的教诲,右手抚胸,微微躬身——这是阿伊努人表示尊重的礼节。
老者眼睛一亮,用带着口音但流利的汉语回应:“远来的客人,还记得古老的礼节。我是鄂朗嘎,雾之族的族长。”
林远帆惊喜交加:“您会说汉语?”
鄂朗嘎微笑:“年轻时,与东赵商人交易过。你们的船,比那时大多了。”
当晚,阿伊努人燃起篝火,款待远客。他们拿出烤鲑鱼、鹿肉和一种用野生谷物酿造的酸酒。林海好奇地观察着阿伊努孩童——他们玩着类似陀螺的木玩具,只是上面雕刻的不是花纹,而是熊、狼和鲸鱼。
“二十年来,你们是第一批到达这里的东赵船队。”鄂朗嘎说,“上次来的商人,只想用劣质珠子换我们的貂皮,还想带走我们的年轻人当向导,却不尊重我们的神灵。”
林远帆郑重道:“我们奉东赵文王之命,不是来索取,而是来共建。我们带来了优质的铁制渔钩、渔网和布匹,愿意公平交易,也愿意分享航海的技艺。”
鄂朗嘎沉吟片刻:“鲸岛欢迎朋友,但北海不相信甜言蜜语。你们要证明自己的诚意。”
“如何证明?”
鄂朗嘎指向黑暗的海面:“北方有一座小岛,我们称之为‘神居之所’,是海神与陆神相会之地。但近年来,海上来了残暴的‘掠鲨族’,他们乘黑色长船,抢夺我们的猎场,掳走我们的族人。如果我们联手驱逐他们,雾之族就视你们为兄弟。”
林远帆与郑叔交换眼神。北海比想象中危险,但风险与机遇并存。
“我们愿意并肩作战。”林远帆郑重道。
接下来半个月,林远帆的船队与阿伊努战士共同训练。阿伊努人熟悉海流和天气,能准确预测风暴;东赵船只坚固,配备弓弩和火药——这种会发出雷鸣火光的东西让阿伊努人既敬畏又好奇。
鄂朗嘎的孙女丽卡是部落中最年轻的萨满,能“读懂风与海的密语”。她与林海特别投缘,教他识别海鸟的飞行规律和云层预示的天气变化。
“每一片浪花都在说话,只是大多数人听不懂。”丽卡对林海说,手指在沙地上画出海流图案。
林海天资聪颖,很快掌握了基础阿伊努语。作为交换,他教丽卡写汉字,第一个教的是“友”——两只朝向同一方向的手。
决战之日在一个浓雾的黎明到来。掠鲨族的五艘长船如黑色利剑劈开波浪,船首悬挂着干枯的海豹头骨。
“他们信奉死亡。”丽卡低语,手握雕有海豚的护身符。
战斗惨烈。掠鲨族凶悍异常,但林远帆的船队用火药制造巨响和浓烟,扰乱敌方阵型;阿伊努战士则乘独木舟灵活穿梭,用鱼叉和弓箭精准打击。
关键时刻,丽卡指引林海发现一股隐秘的暗流,他们的小船借此绕到敌后,前后夹击。
掠鲨族首领见势不妙,欲驾船撞向林远帆的主船。千钧一发之际,鄂朗嘎站在船头,高举木杖,吟唱古老的咒语。不可思议的是,海面突然跃出无数海豚,挡住掠鲨族船只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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