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过荒芜的山野,带着咸腥的海气与未开垦土地的原始气息。
站在新筑就的土城垣上,赵云龙极目远眺。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透薄暮,扫过脚下这片刚刚臣服的土地。
作为这支跨越时空的队伍的统帅,他心中并无多少征服者的狂喜,唯有沉甸甸的责任与深远的思虑。身旁,是他最信赖的将领,亦是执行他意志的利剑——名将李牧。
他们带来的,是一支拥有着超越时代数个世纪的组织性与技术力的核心队伍。
它像一颗来自高度文明星火的种子,落在了朝鲜半岛这片部落纷争、文明初萌的沃土上。征服,并非始于刀兵,而是始于一种无声的、降维打击般的展示。
这次撞上这支队伍的,是盘踞在洛东江流域的“辰韩”大部。
其首领朴赫自恃勇力,部落有控弦之士上千,见赵云龙李牧队伍人少,且衣着奇特,便生轻蔑之心,率众前来劫掠,企图夺取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属工具和前所未见的物资。
战斗在一个清晨爆发。朴赫的战士们嚎叫着,挥舞着青铜与骨制武器,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勇猛是原始的,充满了野性的力量。然而,李牧只是冷静地立于阵中,轻轻挥动了令旗。
下一刻,纪律的壁垒竖立了起来。前排的士兵瞬间蹲下,后排的士兵举起了他们手中超越时代的强弩。那不是部落民见过的任何弓箭,机括响动间,一片密集的、带着死亡尖啸的箭雨已然泼洒出去。精准,高效,冷酷。
冲锋的浪潮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最前排的勇士如割麦般倒下,他们的皮甲和骨盾在强劲的弩箭面前如同纸糊。
朴赫惊呆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杀戮方式。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队精骑从侧翼杀出。他们的马匹更高大,马具更精良,骑士们的配合更是妙到毫巅。
李牧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银龙出海,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其一合。他并非一味杀戮,枪尖往往点到即止,挑飞敌人的武器,或用枪杆将其击晕。他的目标明确——击溃其斗志,而非屠戮其生命。
战斗在半个时辰内结束。辰韩部落损失了近百名最勇敢的战士,而李牧的队伍,仅有数人轻伤。
朴赫被带到李牧面前,他浑身颤抖,等待着胜利者惯常的处置:男人被杀或被奴役,女人和孩子被瓜分。
然而,李牧走下帅座,亲手扶起了他。“勇士的勇武值得尊重,”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勇武应用来守护族人,而非无谓的牺牲。”他让军医为受伤的俘虏治伤,并归还了他们的武器。
他的语气温和却极具说服力:“云龙大君效法周文王之仁,志在弭兵息战,播撒文明。贵部若愿归附,非但可保宗庙祭祀,首领之位,更能得我华夏农耕、筑城、医药之术,使族人免于饥馑、病痛之苦,永享太平。”
听了通译把李牧的话翻译之后,朴赫看着那些散发着奇异光泽的农具、那些包扎伤口的干净布条、那些结构严谨的营寨,再回想那场摧枯拉朽的战斗,内心的抵抗如冰雪消融。
武力上的天壤之别已让他绝望,而这之后展现的“仁慈”与闻所未闻的“文明”,则彻底征服了他的精神。他匍匐在地,以部落最崇高的礼节,宣誓辰韩部永世归附。
此战,不,此“威”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半岛诸部。“天兵”、“神人”的称号开始流传。一些较小的部落,在权衡了抵抗辰韩部的下场与归附可能的好处后,主动派来了使者。
赵云龙和李牧的怀柔策略,至此才真正展现出其深邃的力量。他们深知,武力征服只能让人暂时屈服,而文化同化才能赢得长治久安。赵云龙的工作,比李牧的排兵布阵更为精细和漫长。
他首先选择的切入点是“医”与“农”。
半岛的土着民,生活极度依赖自然的恩赐,也极度畏惧自然的惩罚。
一场风寒、一次腹泻,可能就会夺走一条壮健的生命。赵云龙带来的医官,用几味常见的草药,配合独特的针灸之术,往往就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他们教土着识别草药,讲解基本的卫生知识——喝烧开的水,隔离重病的患者。
起初,土着们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当几个被巫医判定死亡的孩童被救活后,医官们几乎被奉若神明。人们开始相信,这些“天上来客”带来的,是生命和健康。
农业的变革则更为直观。当地土着还普遍采用“火耕水耨”的原始耕作方式,产量极低,且对土地破坏严重。
赵云龙的农官们,带来了先进的铁制犁铧、曲辕犁,教授他们深耕、施肥、轮作、灌溉和选种的技术。他们亲自示范,如何开凿水渠,将河水引入干旱的田地;如何堆肥沤肥,让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
第一季收获时,那些采用了新法耕作的部落,收获的谷物堆满了他们从未见过的、新建的仓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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