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涂山念摇摇头，她放缓了语气：“现在就带我进宫避开师父，我知道你做的到，悟空，帮帮我好吗？”
最终还是拗不过她，悟空给三藏使了个昏睡诀，然后带着涂山念出了门，他要唤筋斗云，涂山念却拒绝了：“走过去吧，一步一步的踏在地上，我才能感受到我是个活物。”
悟空咬了咬舌尖，还是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去皇宫。
“我去把守卫迷晕？”
涂山念摇头：“不，让他们去通报，我们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通报的女官回来倒是快，引着他们来到了国王的寝宫门口，悟空刚要抬脚进去，女官就伸手拦下他：“我们陛下说了，只见念姑娘一人。”
悟空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涂山念却先答应了：“她不想要我这条命。至少现在不想。”
悟空皱着眉刚要开口说话，涂山念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的判断从来就没出过错，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悟空只好止步门外。
涂山念跟着女官走了进去，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女官也躬身离开，偌大的寝宫里只有涂山念和国王。
涂山念摸索着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国王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感受到气流的变化，涂山念下意识皱了皱眉。
国王轻笑：“呦，看不见了啊。”语气像是在问她吃没吃饭一样轻快。
涂山念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她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陛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和您好好说话了，您信不信，就算我只剩下一口气，也能让这女儿国从此不复存在了。”
国王不但没生气反而笑意愈深：“我当然信，这个样子才对嘛，本身就是匹恶狼装什么小白兔？你之前那副温顺的姿态真是看的人恶心。”
她缓缓走到涂山念身前蹲下，抓过她的手一寸一寸的在自己脸上抚摸。
涂山念皱了皱眉，但没有反抗。
国王语气轻柔：“世上的确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如果，我就是你呢？”
涂山念的身体一僵，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变得冰凉，国王好整以暇的起身。
“老君可是真怜惜你这个天才，雷刑前夜他怕你熬不过酷刑，抽离出你的一丝魂魄流入凡间，若你哪一日死在刑台上，也可以借助凡间那缕魂魄得以重生。”
“而我就是你的那丝魂魄。”
涂山念低了下头，但很快就又抬起来：“落胎泉的泉水在哪里？”
国王挑眉：“我不知道。”
涂山念嗤笑了一声：“谁信？如意真仙在哪儿？”
国王漫不经心的捻动着自己的头发：“我杀了。”
涂山念皱眉：“你疯了？”
国王却惊讶的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在顾虑什么？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
“你理应是三界中最尊贵的那一位，涂山念，我们还有机会，你接下来别去取什么破经了，好好修炼然后我们一起一统三界，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
涂山念愕然的睁大眼睛：“什么？”
“我和你不同，你以往总是站在云端去俯视众生皆苦，可我没有法力，我是真的切切实实的将那么苦体会了一遍的，你可知这最初的女儿国是什么？”
国王恨的咬牙切齿：“是一个拐卖村！我最初刚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那帮男人逼我给他们生孩子，我不从他们就拼了命的打我，我想过去死，可是我死不了。我索性便豁出去了，想强迫我的男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最初人被杀了之后村子里的其他男人气的把我毒打了一顿之后活埋，可是第二天我又会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后来我发现，我每重生一次，他们的对于我生前的记忆就会清零，所以我便接着杀，他们弄死我之后我还可以复活，但是他们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我不记得我被杀过多少次了，但是只要我活过来就会继续杀人。村子里其他被打骂的女子渐渐的也会和我一起，就这样在杀人，被杀，再杀人的循环下，男人死绝了。”
“这就是最初的女儿国。”
涂山念的呼吸声渐渐加重，这番话听的她遍体生寒，眼盲加重了她的不安，她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你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国王说的轻描淡写：“我不想拯救什么苍生，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人生来就是恶的，只有让自己站在最高位才能不受欺负的活下去。”
“只有当这个世界完全在你的掌控中了，你的身边才会全是善人。你看现在的女儿国，多好。我是她们的王，也是她们的神明，这是我的国度，在我的秩序下运行的国度！”
涂山念沉默了，看着她空洞的双眼，国王笑了：“你猜猜你还能撑几天？没人告诉你你怀的是个什么东西吧？”
温柔的声音落在涂山念耳中却是阴森的可怕：“你去问问孙悟空，看看在他的破妄金瞳下，你的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涂山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寝宫的，强装着镇定推开门，又面无表情的把手给悟空让他扶着自己，直到出了皇宫，她才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阿念！”悟空惊呼。
涂山念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颤抖着开口：“我和我说实话，我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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