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沧渊归来,修为臻至金灵巅峰,距离飞升仅一步之遥。然而,云杳杳并未立刻引动天劫。她心中尚有牵挂,不仅是灵界的师兄与故友安澜,更有一处自她觉醒记忆后便一直未曾真正踏足的“家”——冥界。
先前净化狰兽时遭遇的跨界冥力干扰,以及那截被蚀骨魔尊收藏、明显被滥用的九幽魂木,都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提醒着她,自家后院似乎并不那么太平。身为冥主,万界冥河名义上的最高主宰,她放任冥界自行运转太久,是时候回去看看,整顿一下“家风”了。
心念既定,她不再压制修为引起的天地感应,而是将其巧妙地引导、转化。她并未开启通往中州界的飞升之门,而是以自身冥主权柄为引,结合混沌之力对空间规则的绝对掌控,直接在忘忧峰顶,开启了一道通往诸天万界冥河源头的门户。
那并非寻常意义上的空间通道,而是一种位格上的回归。门户幽深,不见其底,唯有最精纯、最本源的死寂、轮回与秩序气息从中弥漫而出,让周遭生机盎然的草木都仿佛凝滞了一瞬。寻常生灵哪怕看上一眼,神魂都可能被冻结、吸摄。
云杳杳回头,望了一眼忘忧峰下云雾缭绕的景色,目光似乎穿透虚空,看到了正在各自洞府中修炼的五位师兄,以及规则空间中那只无忧无虑的小白猫。
“去去就回。”她轻声自语,随即一步迈出,身影没入那幽深门户,消失不见。门户在她进入后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
……
穿过门户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漫长穿梭,而是一种近乎“无处不在”的归属感。当她再次脚踏实地(或者说,魂体凝实)时,已置身于一片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的所在。
这里是冥界的核心,诸天万界亡魂的最终归宿与起点,一切生死规则的源头。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边无际、缓缓流淌的幽暗河水,河水并非液态,而是由无数细密的、代表着死亡、遗忘、审判与轮回的规则符文凝聚而成,寂静无声,却蕴含着让神魔都为之战栗的力量。这便是冥河。
河面之上,悬浮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由苍白骨骼、冰冷岩石与凝固的哀嚎构筑而成的宫殿、桥梁与审判台,它们按照某种玄奥至极的轨迹缓缓运行,处理着来自无穷位面、恒河沙数般的灵魂。这里的光源并非日月,而是冥河本身散发出的幽幽蓝芒,以及那些宫殿中审判灵魂时偶尔亮起的、代表罪孽与功德的光芒。
云杳杳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骚动。她的存在本身,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与整个冥界完美地融为一体。她依旧是那身水蓝衣裙,但在此地,这蓝色仿佛与冥河的幽蓝同源,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未刻意释放气息,但整个浩瀚无边的冥界核心,那永恒流淌的冥河,那无数运转的法则建筑,都在她降临的这一刻,发出了微不可查、却深入本源的共鸣与……朝拜之意。
无需言语,无需宣告。冥界本身,已然知晓它的主人归来。
云杳杳神识微动,瞬间覆盖了整个冥界核心区域。无数信息流如同百川归海,涌入她的感知:哪个位面的亡灵潮汐出现了异常,哪座审判殿积累了过多的待审冤魂,哪条轮回通道出现了细微的淤塞,以及……一些隐藏在秩序表象下的,不那么和谐的“杂音”。
她首先将目光投向了冥河深处,那片专门孕育冥界特有资源,包括九幽魂木的区域。果然,她“看”到那片区域的规则出现了人为的扰动,有几处本应自然生长、用于稳固特定区域魂体的古老魂木林,被以近乎“涸泽而渔”的方式过度采伐,甚至留下了强行剥离、污染本源的痕迹。这些痕迹上,残留着与之前干扰她、以及蚀骨魔尊手中那块魂木同源的力量气息——那是属于某个强大异域冥神(或称死神)的烙印。
“果然有内鬼,而且胆子不小。”云杳杳眼神微冷。她不在家,这些掌管具体事务的冥神、鬼帝之流,看来是忘了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她并未立刻发作,而是如同一位回到久未打理家园的主人,开始细致地“巡视”起来。
她一步踏出,便出现在一座横跨冥河、巨大无比的审判殿前。殿内,一位身披黑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冥神,正高坐于白骨王座之上,以冰冷无情的声音宣判着下方无数亡魂的归宿。忽然,他感觉周遭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亡魂的哀嚎、判官笔的划动声、甚至他自身的神力流转,都停滞了一瞬。
他惊骇抬头,只见一个身着水蓝衣裙、气息平凡却又让他灵魂战栗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大殿中央,正抬头看着他……不,是看着他身后那代表审判权柄的、此刻却微微颤抖着的本源符文。
“汝……”冥神刚想呵斥,一股源自生命层次和权柄本源的绝对压制轰然降临,让他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所有话语卡在喉间,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明白了,是那位……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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