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春三十娘和白晶晶离去后，那股属于顶级妖王所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缓缓散去。林小乐靠着冰冷的墙壁，像一台CPU过热后强制降频的电脑，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耳鸣。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肋骨的剧痛，提醒着他刚刚那场“董事会”是多么凶险。
“你……没事吧？”
紫霞的声音将他从虚脱中拉了回来。她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仙力的输送，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她那点所剩无几的“蓝条”也已经彻底告罄。
“我没事，常规操作，死不了。”林小乐摆了摆手，强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他看着床上那个脸色青灰、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至尊宝，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他怎么样？我们的‘核心资产’，还能撑多久？”
“我不知道……”紫霞的眼神黯淡下来，充满了无力感，“他体内的生机，就像被戳了洞的沙漏，正在不停地流逝。我……已经尽力了。”
绝望，如同潮湿的苔藓，再次开始在两人心底蔓延。
就在这时，一阵独特的、带着异香的妖风从门外刮了进来。
春三十娘回来了。
她依旧是那副慵懒妩媚的模样，只是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巴掌大小的陶罐。那陶罐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随着她的走近，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腻中夹杂着腥气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林小乐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这味道，比他现实世界里闻过的任何“黑暗料理”——鲱鱼罐头、臭豆腐、螺蛳粉——加起来都要上头一百倍！
“春总，您这是……从哪个‘生化实验室’带回来的‘样品’？”林小乐捏着鼻子，一脸痛苦地问道。
“样品？”春三十娘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这可是我珍藏了三百年的‘千年蛛心蜜’。用一千只毒性最烈的黑寡妇的心头血，配上九百九十九种毒草的花粉，埋在阴煞之地，以月华滋养三百年方能成形。普通人沾上一滴，三息之内就会化为一滩脓水。但对于将死之人，尤其是被妖力重创的人来说，却是吊命的圣品。”
她打开陶罐的盖子，只见里面盛着一汪粘稠如墨、还在微微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那股味道，瞬间又浓烈了十倍。
紫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看到那罐子里诡异的东西，又不禁迟疑起来：“这……真的能救他？”
“救不了，只能吊着。”春三十娘说得直白，“就像你们凡人说的，这叫‘风险对冲’。在你们的‘项目’成功之前，我总得保证我的‘投资标的’别提前‘退市’了。这罐蛛心蜜，能护住他的心脉，让他的生机暂时不再流逝。但药效只有两天，而且，一旦用了，他就等于半只脚踏入了妖道，就算活过来，以后也可能会有些……有趣的‘后遗症’。”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比如长出八条腿？还是说话会吐丝？”林小乐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他仿佛已经看到至尊宝未来变身蜘蛛侠的场景了。
“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春三十娘咯咯一笑，将陶罐递了过来，“用不用，你们自己决定。林经理，友情提示，你们的‘项目’，时间可不多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魔鬼的交易”。
要么眼睁睁看着至尊宝在几个时辰内死去，项目彻底崩盘，大家一起完蛋。
要么，就接受这份充满未知风险的“吊命套餐”，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根本没得选。
“用！”紫霞几乎是抢过了那个陶罐，她的眼神无比坚定，“只要能让他活下去！”
林小乐看着紫霞那决绝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紫霞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至尊宝身上。
接下来的喂药过程，堪称一场视觉和嗅觉的双重灾难。
紫霞撬开至尊宝的嘴，小心翼翼地将一滴黑色的“蛛心蜜”滴了进去。那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一接触到至尊宝的舌头，就立刻化作一缕黑气，顺着他的喉咙钻了进去。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至尊宝青灰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从他的脖颈处蔓延开来，很快遍布了整张脸，看起来诡异而又邪恶。但与此同时，他那几乎快要停止的呼吸，却奇迹般地变得平稳、有力了一些。胸口的起伏，也清晰可见了。
“生命体征……稳定住了。”林小乐看着这堪比“ICU强心针”的效果，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到至尊宝那张“蜘蛛侠”同款的脸，又忍不住吐槽道，“春总，您这‘产品’……效果是立竿见影，就是这‘用户界面’，也太不友好了吧？这以后要是出去，不得被人当成妖怪给打了？”
“那是你们‘产品经理’该考虑的问题。”春三十娘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我只负责提供‘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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