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哥,我们被算计了。”
林小乐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冰锥,瞬间刺穿了公寓里刚刚被他煽动起来的狂热。
那句“他不是带来了一个对手,他是带来了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战场”,更是如同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了丁力、周星祖和三叔的身上,浇灭了他们心中刚刚燃起的熊熊烈火。
“被……被算计了?”丁力的呼吸一滞,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重新被阴云笼罩。
周星祖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抢过林小乐手中的那份规则说明。他看不懂法文,但中文部分那密密麻麻、如同天书般的条款,让他刚刚因为“概率论”而建立起来的信心,瞬间崩塌。
“国王的恩典……皇后的眼泪……这……这都是什么东西?这跟算牌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慌,那感觉就像一个准备去考数学的学霸,拿到卷子却发现上面全是甲骨文。
“完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三叔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打自己的大腿,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什么品牌飞升,什么流量虹吸……都是假的!人家根本不跟你玩我们懂的东西!这是降维打击!这是技术封锁啊!”
三叔绝望之下,竟然也飙出了一个林小乐教他的新词,但这丝毫不能缓解他内心的恐惧。
公寓里的气氛,比皮尔·卡松这个名字刚出现时还要凝重百倍。
如果说之前是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那么现在,他们是连敌人在用什么武器都不知道!
丁力缓缓地坐回沙发上,他看着桌上那份精美的规则说明,眼神中刚刚亮起的光,一点点地黯淡下去。他不是没经历过风浪,但这种完全被对手牵着鼻子走,连还手方向都找不到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压垮。
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反击,都是建立在周星祖能赢的基础上。
可现在,连比赛规则都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还谈何胜利?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林小乐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拿起那份规则说明,不是愤怒地撕碎,也不是绝望地丢掉,而是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然后,他笑了。
那不是苦笑,不是自嘲,而是一种带着冰冷寒意和疯狂兴奋的,近乎残忍的笑容。
他将那份规则说明,在手中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揉成一个纸团,仿佛在揉捏敌人的心脏。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把纸团在手里抛了抛,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这个老狐狸,玩得真脏,但也真漂亮。”
“小乐,你……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三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觉得他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傻?”林小乐转过身,他眼中的光芒,比刚才谈论“史诗级营销”时更加炽盛,那是一种洞悉了所有阴谋后的通透和锐利。
“三叔,丁大哥,星哥,你们都掉进他的思维陷阱里了。”
他走到众人中间,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才能赢?”
“但这个老狐狸,他给我们设置了一个前置问题:你们得先学会怎么玩。”
“他为什么要搞出这么一套复杂到变态的规则?真的是为了炫技?为了体现他欧洲赌坛传奇的逼格?”林小乐摇了摇手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错了!他这是在进行一场‘心理阉割’!”
“心理……阉割?”丁力和周星祖的脑袋上,再次冒出了巨大的问号。
“没错!”林小乐一拍手掌,声音变得斩钉截铁,“他就是要用这套我们闻所未闻的规则,来摧毁我们的自信!他就是要让我们在这几天里,像没头苍蝇一样去研究,去背诵,去模拟!然后,因为我们是速成的,在赌桌上,我们必然会因为紧张和不熟练而出错!”
“而他,那个皮尔·卡松,就可以像一个批改作业的老师一样,居高临下地,带着轻蔑的微笑,指出我们的每一个错误!他甚至可能会‘好心’地提醒我们:‘哦,这位先生,根据路易十四时期修订的第三补充条款,您出的这张牌,触犯了‘小丑的禁忌’,要罚三张牌。’”
林小乐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一个法国贵族的傲慢口音,那滑稽的样子,却让丁力和周星祖的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他们完全能够想象出那个画面!
在全上海媒体的面前,周星祖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那将是比直接输掉赌局,更加屈辱一万倍的公开处刑!
“他根本不是在测试我们的赌术,他是在测试我们当他学生的资格!”林小乐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三人耳膜嗡嗡作响。
“而我林小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当别人的学生!”
“所以,这个局,我们要用我们的方式来破!”
“怎么破?”周星祖急切地问,他感觉自己那熄灭的斗志,又被林小乐这几句话给重新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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