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看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走到田埂中央,弯腰抓起一把土,土块硬得能砸出响,从指缝里漏下去,全是细沙,一点潮气都没有。风又刮过来,带着股焦糊味,像是要把这地最后一点生气都刮走,连枯麦都被吹得晃来晃去,跟在哭似的。
“通判,”方正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劲,没半点含糊,“现在就去办两件事:一是把定州的地形图、漳河的水文图全拿来,越详细越好;二是找几个懂水利的老工匠,越老越懂本地水情越好——这水,必须引来;这粮价,必须稳;百姓的日子,不能再这么熬下去!”
通判赶紧应着,“哎”了一声就往县城跑,官服的下摆被风吹得飘起来,跑得比平时快了一倍。老农看着方正的背影,眼里慢慢亮了点光,拉着孙娃的手,声音都轻了些:“娃,看见没?这位大人说话有劲儿,不像以前来的官,光说不做。说不定咱的地真能救回来,以后不用再喝土滤的水了!”
孙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空木桶抱得更紧,嘴唇还下意识地舔了舔——显然是渴坏了,连唾沫都少得很。
可方正心里清楚,这坎不好迈。刚才通判提到赵三老爷时,那眼神里的忌惮藏都藏不住,跟怕被赵三的人听见似的;而且他刚摸了摸田土,这旱情比预想的还重,漳河离这儿有四十多里,要挖渠引水,得占地、得征劳役,赵三老爷能愿意?他连水都要跟百姓换粮,更别说让他出地出人力了。
正想着,通判又跑了回来,跑得气喘吁吁,手里攥着张纸,脸色有点白,凑到方正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方大人,还有个事……俺刚从县丞那儿听说,去年赵三老爷从岷王那边买过粮种,还跟岷王府的管事走得近,前阵子还让人往西南运过好几次粮,说是‘做生意’,可谁知道运的是啥……”
方正的眉梢“唰”地又拧起来,指节无意识地攥得更紧——普惠州的岷王余党还没清干净,这赵三居然跟他们勾连?要是真的,这引水稳粮价的事,就不只是跟地主掰手腕,还得防着暗处的刀子。
他望着远处干涸的河床,风卷着沙粒打在驿车的车帘上,“哗啦”响,跟叹气似的。日头渐渐西斜,可天还是热得烤人,地里的枯麦在风里晃着,像在无声地哀求。
这北境的坎,可比普惠州对付藩王难多了——明着是旱情和黑心地主,暗里还勾着图谋不轨的岷王余党,这水要引,粮价要稳,还得防着暗处的算计,哪一步都不能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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