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把工具箱往地上一墩,震得里面的锤子响了一声:
“俺打的铁,泡一年都不生锈!去年给县太爷修的水车,铁轴泡在水里到现在还亮堂着呢!再说河沟边就有黏土,刘向导常来挖,捏成团能扔三丈远都不散!”
刘向导立马点头,指着沟边的红土坡:
“对!那片红土就是黏土,俺们县人常用来糊灶,干了比石头还硬,烧火都烧不透!上次俺家灶膛裂了,糊上黏土,到现在都没漏烟!”
说干就干,汉民们扛着锄头去挖黏土,挖出来的黏土湿漉漉的,捏在手里能拉出丝;王小二和老陈蹲在沟边,木炭在木板上画铁边尺寸,老陈掏出小锤子“叮叮当当”敲铁片演示,火星子溅到地上,烫得他赶紧缩脚,还嘴硬:
“没事没事,铁片子凉得快!就按这尺寸裁,钉的时候要斜着钉,才能钉牢,不然水从钉眼渗进去就麻烦了!”
卓玛蹲在沟边捡小石子,刘向导帮她递石子,两人凑在一起笑:
“你看这个圆溜溜的,铺在桥基底下,马车过的时候不晃,也防滑!”
太阳快落山时,黏土堆成了小土坡,铁边的尺寸也画得明明白白。
王小二把改好的路线图叠得整整齐齐,塞进贴身处的粗布兜,胸口贴着图纸,能感觉到木炭画的线条硌着皮肤:
“明天就找木料,按老陈说的做桥板!过了这河沟,驿道就能铺到草原——到时候牧民的牧草能拉出来换粮,俺们也能换着便宜草料喂马,牛羊都能长肥!”
大伙收拾东西往回走,老黄马踩着硬土,蹄子“哒哒”响,巴图还哼起了草原的调子,调子亮得能飘过河沟,卓玛也跟着小声哼。
可刚走到烂泥岗的边儿,老黄马突然停下脚步,鼻子里喷着粗气,耳朵竖得跟小旗子似的,“咴咴”叫着往后退,蹄子刨得地上的土都飞起来,缰绳从巴图手里滑出去半尺。
巴图立马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指关节都攥白了,顺着马瞅的方向看——林子边的老槐树下,站着个黑影,穿的深蓝色短褂,跟上次烧互助点的家丁一模一样,手里攥着根铁钎,尖上还沾着红黏土,正盯着他们堆黏土的土坡看,见他们望过来,转身就钻进林子里,连脚步声都没留下,只碰掉了几片槐树叶,慢悠悠飘下来。
“谁啊这是?”
老李把锄头横在胸前,锄刃在夕阳下闪着冷光,声音都沉了:
“上次烧互助点的家丁,穿的就是这种短褂!他们盯着黏土堆干啥?想搞破坏?”
方正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地上留着个浅浅的脚印,旁边还有块被踩碎的黏土,黏糊糊的沾在草叶上:
“怕是想毁了黏土——没黏土糊铁边的缝,桥板泡在水里照样烂,这拓路的事就得黄!”
老陈也急了,手往工具箱上一按,指节都发白了:
“俺们县就一家铁匠铺,桥板的铁边还得在那儿打!要是他们去铁匠铺捣乱,俺们连铁条都打不出来,这桥还咋修?”
巴图把老黄马的缰绳攥紧,往马脖子上摸了摸:
“明天俺让三个牧民去铁匠铺守着,再让老马盯着黏土堆——它鼻子灵得很,生人靠近三十步就打响鼻,绝不让他们搞破坏!”
王小二把路线图往怀里又塞了塞,胸口的图纸硌得慌,心里也揪紧了——刚绕开烂泥岗,又想出桥板的法子,以为能顺顺利利拓路,没想到又冒出来个黑影。
风刮过烂泥岗,土腥味混着槐树叶的涩味,直往鼻子里钻,老黄马还在往林子那边甩尾巴,耳朵一直竖着,好像在说:
那黑影,没走远呢。
大伙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巴图的调子也不哼了,胳膊夹着缰绳,脚步迈得比刚才快,时不时往林子那边瞟一眼。
只有老陈还在念叨:
“铁边得裁宽点,黏土得和匀点,钉眼要糊严实……”
可谁都没说出口——这拓往草原的驿道,刚看到点希望,就被黑影搅得心里发慌,怕是没那么容易铺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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