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李昪显然有意对港口管理权提出质疑,这让吴越国上下颇为头疼,因为这个巨大的码头已经形成了一个小镇子,码头的管辖权也不在吴越国手里,而是当年冯道规划的。如今,南唐和吴越国的矛盾已经从商贸领域蔓延到了军事和外交层面。
浮尘道士在信中反复强调,此事非同小可,出海港口的管理权绝不能失去,关系到本门的核心利益云云。
信末,浮尘道士郑重地请青竹务必南下,协助商定应对之策。他提到,现在必须要有更强力的第三方势力介入,才能改变现在对峙的情况。
青竹看完信,轻轻叹了口气,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他转头看向澄言和尚,想了想,原来不是澄言不肯南下,而是出海的事情遇到了波折。结合信上面所描述的情况,目前有能力干涉的恐怕就只有河运总理衙门的战船了。
“这倒霉差事,怎么全往我头上砸。”青竹揉了揉眉心,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不过……倒是挺有意思。为啥一个码头这么重要,几方都在争夺?”
澄言见青竹看完信,忍不住问道:“信我可没看,但是听说了南边江面上事情闹的挺大。”
青竹把信封拍到澄言怀里,抬脚往殿外走去:“你慢慢看吧,这两天等我调兵,再启程南下。”说完,他背着手大步迈入夜色之中,留下澄言捧着信,一脸疑惑。
***
三日后,沿着运河南下的艨冲战船上,青竹百无聊赖的半躺在船尾竹椅上,随手取过一旁茶几上的酒葫芦,美美的灌了一口。
天福三年冯道出使时间太长,半年有余,相国大人去朝太久,积累下来的政务颇多,也就没跟着青竹一起南下。相国大人没来,整个南下船队自然是以青竹为首,论起来这次应该是青竹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行动。
不过青竹最是会躲清闲,死乞白赖的拉上钱弗钩钱大掌柜做后勤官,一路上人吃马喂,吃喝拉撒全部丢给老钱,又从汴梁拉了二十支艨冲,作为自己随行的武力保障,顺着汴河一路向南,气势汹汹去平事。
现在整个船队里青竹最大,平日里细务都一股脑丢给钱弗钩,这二十条改装过的艨冲性能出众,挑上河运衙门的大旗,那在整条运河上自然是横着走的存在,所以出航以后,青竹也就懒了下来,搬了把躺椅放在船尾阴凉地里,一口一口小酒抿着熬时间。
不多时德鸣和澄言做完了早课,澄言看着青竹这副惫懒的样子,不由开口道:“我的少掌教真人,你这大清早就开始喝酒,合适么?”
青竹冲着澄言晃了晃酒葫芦,满不在乎道:“有啥不合适,又没喝醉,我这劳碌命,到哪也不得歇着,刚回汴梁准备打理打理自己的道观,这不又被俗务撵得到处跑。再不让贫道喝口小酒,还有没有天理了。”
德鸣扯扯澄言的袖子,说道:“我师叔就这样,在相国府里闲着没事也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和外人嘀咕什么呢?”青竹不悦道,“师叔的生活习性是本门机密,能随意跟外人说么?快过来,让师叔看看,筑基的功夫做的怎么样了?”
说完青竹坐起身来,左手摁在德鸣头顶百汇,右手抵着气海丹田,探查了一下小家伙的内息状况,片刻后青竹松开手,点点头,道:“你这小脑瓜里就是天天想着吃喝玩,除此以外并无杂念,筑基的进度倒是不差。什么时候筑基完成的?”
德鸣呲着小虎牙笑道:“五月份就筑基成了,那会师叔你不在,也没人给我庆祝庆祝。倒是冯福冯管家带我出去买了不少吃食。”
“行,这次下江南不是带着你了么?筑基成了师叔教你些强筋健骨的拳脚,再到江南咱们好好吃一顿。”青竹满意的点点头。
听青竹说要正式传自己道法,德鸣自然是开心,又猛然想起一件事,犹犹豫豫说道:“这个,这个,师叔啊,那个赵玄郎,他上个月筑基也成了,您看这事……”
原本已经躺下来的青竹,闻言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指着德鸣问道:“你再说一遍?谁特么也筑基成功了?”
“就是,赵玄郎啊,那个大名叫赵匡胤的那个。您见过的,黑灿灿的那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我们原来一起在大相国寺玩的。”德鸣有些结巴的说出来,他心想:体貌特征这么明显的一个人,师叔还能不记得?
青竹哪里是不记得这个小家伙,赵玄郎或者赵匡胤的小黑小子是禁军掌营赵弘殷的儿子,怎么就莫名其妙筑基了,青竹问道:“他跟谁学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筑基了?”
“您出使以后,他就天天到相府找我玩,他看我早中晚三课都在打坐,他就求我教他,说是要跟你修行道法。”德鸣眼神有些飘忽,感觉没说实话。
“你就教了?”青竹瞪着眼睛问道,“中间莫非还有什么隐秘?老实说,是不是许了什么好处?”青竹还是比较了解自家这个小师侄,一般来说,糖葫芦,竹蜻蜓啥的基本上就能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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