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多时辰的烈焰焚烧,鹿儿峡谷的火势终于渐渐平息,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地面上散落着烧焦的木块和灰烬,偶有余火在风中跳跃。
契丹部族军将沙土一铲一铲地填埋在燃烧的区域,用尽力气才开辟出一条勉强通行的通道。
巴图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马扎上,面色铁青。尽管外伤已被简单包扎,但脸上的焦黑和被烧焦的头发,仍显得狼狈不堪。
他不顾疼痛,倔强地站起身,目光如刀一般扫过满目疮痍的峡谷口。契丹兵卒们个个低头不语,直到他沉声吼道:“契丹的勇士们,南蛮子完蛋了!他们的人马跑不远,有胆量的随我追击!”
这一声如滚雷般炸响,让原本因火焰与失败而心生怯意的士卒瞬间振奋起来。
契丹轻骑队伍中,发出一阵阵狼一般的嚎叫声,残余的两千多人迅速集结,准备好弓箭、马刀,个个目露凶光,蓄势待发。
巴图高坐马鞍桥上,一手持马缰,一手高举弯刀,振臂高呼:“冯道老贼已经狼狈逃窜,他们马车难行,全军随我追击。全军突击!”
契丹士兵们嘶喊着,将狼头图案的旗帜高高扬起。战马嘶鸣,马蹄刨地,扬起阵阵尘土,随着巴图高高举起的弯刀落下,契丹传统的号角声响起,两千多轻骑分批催动起来,马蹄卷起的尘烟如同铺天盖地的黄云,声势惊天,沿着峡谷的狭道追击南唐车队的方向而去。
此时,冯道的车队一路向南疾行。所有的伤员都已被安置在平稳的马车上,正在有序的治疗着。
老相国仍旧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手中握着舆图,时不时回头看看远处的山岭,心里默默地测算着时间。
此时马康策马跑到车窗前,抱拳回禀道:“相爷,已经进入九宫岭的范围内了,我们不等青竹,直接上山么?”
冯道瞅了瞅面露急色的马康,笑道:“怎么,你还担心青竹那小猴子给人抓了?”
“契丹毕竟还有两千多轻骑,他们就三个队,一百五十人断后,是不是太少了?”马康确是有些忧心道。
“真给他凑五百重骑,那还是诱敌么?那不变成歼灭战了,老夫可舍不得杀了这么多部族军,那都是有用的。”冯道合上手中的舆图交代道,“等下到了九宫岭堡垒,也跟那帮山字营的说说,别冲的太狠了,耽误老夫的事情。”
“晓得了!”马康没由来的冒出一句南方话,惹来冯道一阵耻笑。
契丹轻骑的速度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已与南唐车队的后卫不足十里之距。有那目力敏锐的已经可以远远望见使团车队扬起的烟尘。
巴图骑在马背上,目光贪婪地盯着远处,再一次举起弯刀,嘶吼道:“再快些!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炮响,斜刺里杀出一支队伍,从斜后方切入契丹部族军的先头部队,冲得前队顿时溃散。
原来,在营地放完火之后,青竹按照原定计划,带着风字营一百五十轻骑,一路狂奔,躲进了鹿儿峡之内的一处隐蔽山洞,山洞中早有冯道留下的六辆大马车,马车里都是出使之前就备好的护甲。
风字营早已训练有素,迅速套上了北七州特制的铁甲,青竹看着模样有些古怪的甲胄,颇为好奇,伸手从马车里取了一件观瞧。
只觉得那胸甲入手沉重,寒光凛凛。铁甲通体以精钢锻造,表面经过抛光处理,宛若一片静水般光滑,反射着微弱的火光。
胸甲的正中部位微微隆起,形成一道从下腹到锁骨的中心线,不仅可以分散冲击力,还在视觉上增加了些压迫感。两侧则略微凹陷,贴合人体的肋骨曲线,兼顾了防护和灵活性。
胸甲的边缘被一圈细腻的铜制镶边包裹,不仅增强了整体的结构强度,还防止战斗中因甲片边缘锋利而割伤手臂。
肩部护甲与胸甲通过铰链连接,可自由活动。肩甲分为三片重叠的活动板,仿若鱼鳞一般,确保手臂抬起或挥舞武器时不受拘束。
背部的护甲设计同样贴合人体轮廓,以三片弧形甲板拼接而成,甲板之间由灵活的皮带和铆钉固定,可根据士卒身材进行调整。背甲上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环扣,用于挂盾或其他随身装备,实用而细致。
青竹翻动胸甲,看到内衬处垫有一层细密的棉布,棉布上缝有薄薄的皮革,可以大幅缓解冲击力,使士兵在长时间穿戴时也不会过于疲劳。这种内衬设计足见匠人的用心。
“好东西啊,”青竹感慨道,他本就是武学行家,一入手就感受到这种护甲的不凡,他问吉风道,“师兄,咱们风字营不是轻装骑兵么?什么时候配发了这等重甲?”
吉风师兄已经在甲胄堆里找到了自己的那件,一边自行穿戴,一边说道:“这是咱北七州的宝贝,原先只优先供应山字营的具壮骑兵。这次出使任务安排好以后,相国才命令钱弗钩给我们调了一批,这胸甲据说是相国大人亲自设计的,你看这精钢板,结实啊,穿着这个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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