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契丹联军扑灭了青竹引发的小火灾,三辆马车上的粮草在道术离火之下焚为灰烬,损失算是不大,但是着实令人恼火。契丹军队本就不注重补给,各部族带的粮草本来就紧紧巴巴勉强够吃,经过这么一烧,又少了几分。
巴图作为联军主帅,心里也压着火,说了几句场面话,继续带着队伍在山间大道上,继续行进追击南蛮子的使团。追击的脚步迫切,他的神色却越发阴沉。
一路上,他都在心中盘算,追到那群南蛮人的时候,要怎样将他们碎尸万段。
正在此时一位族内骑兵连哭带喊跑道他的马前,给他带了一个噩耗,巴图听完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差点摔下马来。
路旁的杂草间,横陈着被青竹伏击的斥候小队,百十具尸体来不及收拾,横七竖八倒在草丛里。
巴图坐在马背上,眼神空洞,巡视了半天,猛然双眼赤红的盯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那人身披契丹铠甲,胸膛被骑枪贯穿,双目怒睁,似死不瞑目。正是巴图最疼爱的弟弟巴哈尔。
巴图僵在原地,手中的缰绳一抖,战马长嘶,却没能让他回神。他缓缓翻身下马,步履踉跄地走向尸体,蹲下身仔细辨认,嘴唇颤抖,几乎发不出声音:“巴哈尔……弟弟,你怎么会……”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合上巴哈尔那未闭的双眼,但手刚触到冰冷的面颊,就像触电般猛然缩回。他咬紧牙关,胸膛起伏,仿佛整个人都被悲愤与耻辱撕裂。他抱起弟弟的尸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声音震彻山谷,惊得远处的乌鸦齐飞。
“弟弟啊!是哥哥没用,怎么就让你去做斥候了!”巴图的声音嘶哑,像野兽一般。他将尸体轻轻放回地上,随后抽出佩刀,刀光森冷。他看了一眼刀刃,又看向天边,仰天嘶吼:“巴哈尔,你放心,哥哥会用这些南蛮狗的血为你祭奠!”
他用刀尖在自己脸颊上重重一划,鲜血立刻涌出,顺着面颊滴落。他的眼中满是赤红,狰狞得如同地狱里的修罗。他站起身,举刀高呼:“从今天起,不杀光这些南蛮人,我巴图誓不为人!”
契丹士卒们纷纷勒马停下,目睹这血腥一幕,人人噤若寒蝉。巴图转身,满脸鲜血,像一尊杀神。他上马怒吼:“追!给我追!我一定要把这些南蛮人剥皮抽筋,为我弟弟陪葬!”
一声令下,骑兵队伍如旋风般再度扑向前方,马蹄踏碎山间的血迹,带着复仇的怒火席卷而去。
三十里的路程对于轻装骑兵来说,瞬息便至,远远看见鹿儿峡,巴图便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契丹部族联军首领巴图策马立在一处缓坡之上,身后是一片茫茫的契丹骑兵,三千契丹骑兵展开来确有席卷大地之势。
巴图面色冷峻,怒火在胸中燃烧,但那双赤红的眼眸中,却掩藏着一份属于老练将领的深沉。他远远望着鹿儿峡的入口,那狭窄的谷口绕过一道弯就看不见里面的深浅,出于领兵多年的直觉,他止住了身后的队伍。
就在这时,几名溃退的契丹骑兵狼狈地从峡谷口冲了出来,马匹口鼻喷白,显然已经被催至极限。
这些人披头散发,身上的铠甲鲜血淋漓,有的甚至还挂着折断的箭支。
“头人!有埋伏。”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士从马上翻滚下来,踉跄着跪倒在巴图面前,几乎哽咽道:“南蛮子使团在峡谷里面有埋伏!我们的队伍刚一进入,就被弩机、长矛和箭雨打得措手不及……几乎全军覆没啊!”
巴图听到这话,脸上的肌肉猛地抽动了一下,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强忍住心头怒火,没有当即发作,而是冷冷问道:“还有多少人退了出来?”
“不到十人……”那骑士低声答道,声音几近绝望。
巴图冷哼一声,猛然抽出马鞭,狠狠抽在自己坐骑的鬃毛上,马儿发出一声悲鸣。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溃败的士兵,又落到峡谷入口处,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意涌起。然而,他并未被愤怒蒙蔽双眼。
尤思鲁驱马靠近,拱手说道,“此处已经是燕山山脉,我阿纳延部牧场靠近此地,这鹿儿峡三十多里长的峡谷,地势狭窄,两侧尽是陡峭的山壁,易守难攻。”
巴图回头看了看尤思鲁,多年的战场经验使他清楚,这鹿儿峡确实堪称隘形。三十多里长的峡谷,地势狭窄,两侧尽是陡峭的山壁,任凭他三千骑兵,也无法在这样的地形中发挥兵力优势。
如果强行冲击,只会让那些南蛮狗守株待兔,白白耗尽自己的士卒。
巴图深吸一口气,勒住了怒火。他冷声说道:“传令,全军在峡谷外扎营,围死谷口!严肃军纪,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入峡谷!”
士卒们立刻行动起来,纷纷卸下装备,搭建营帐,铺设木桩和拒马,阵列迅速而井然有序。这一切都在巴图的监督下进行。他双目微眯,注视着峡谷的方向,心中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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