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个抠抠搜搜的样子,白瞎了小裴这么个好姑娘。”冯道略带鄙夷的调侃道。
“我这不也是为了存老婆本么?你这个当伯父的也不说帮衬一二,还整天说风凉话。你看看石重裔,虽然是干儿子,他大婚那会,是吧,多气派!”青竹刚刚得胜,抱起双臂,一脸嫌弃的样子。
说到石重裔,冯道倒是想起来前些天传来的情报,他身为相国,久不在朝中,政务上的事情也不能撂下,这时节基于莳花馆的情报系统就开始发挥大作用。在北七州过年的时候自不必多说,现在身在塞北,只要是有城池的地方,基本上都有冯相国早年布下的暗线。
冯道慢悠悠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眯着眼睛瞅了瞅,确认道:“说起来,石重裔那小子跟云婵成亲也有三个月了,夫妻感情倒是挺融洽,只是石重裔最近家里还闹了点家务事。”
青竹笑着揉揉鼻子,心想:夫妻感情弥笃,怎么还有家务事?难不成师姐想让石重裔这小子一起束发修道?他问道:“咋了,难道剡王殿下身子骨弱,云婵师姐又是修道出身,莫非二人,不谐?”
“去,你这脏心烂肺的死孩子,”冯道笑骂了一句,道,“你这也没成过亲,这事的门道知道的不少啊。”
“道门还专有一向双修功法,我只是还没实际修炼,目前只是熟读功法,等我成亲,有了道侣,定然……”青竹想了想,好像跟冯道说这个也不太合适,就闭口不谈了。
冯道略带鄙夷的看了看青竹,装大辈说道:“看你这倒霉模样,人有三戒,少年戒色,乃是头一戒。身为长辈,哎,你跟小裴没那什么吧?我可听说,那天在营地,你俩进了一个帐篷,这我可跟你说,你别闹出什么……”说着说着冯道忽然两眼冒光开始八卦起来。
青竹赶紧说道:“打住打住啊,你一个长辈怎么就好打听这个,这是能随便问的吗?那天不是为了给小裴安心,我特意睡她那个帐篷,给她守门。当然后半夜她嫌冷,自己钻我被窝,这事不赖我啊。我可规规矩矩一直穿得整整齐齐睡得。”青竹倒也是实诚,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冯道满意点点头,吁了口气道:“那就好,也不差这些时日,回去以后老夫自有安排。要说石重裔这家务事还真是跟这女色有关。”
“出什么事了,说的这么含含糊糊的?石重裔娶了漂亮媳妇,引起了族内的不满,还是说这婚事不符合沙陀人的传统习惯?”青竹不解道。
“嗐,特么沙陀人的习俗真是一言难尽。”冯道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叹道,“你还记得石重裔有个双胞胎哥哥吧。”
青竹记性不错,想起来当年还调侃过剡王一句,“死的是你,你现在是你哥哥。”这样一句不着四六的俏皮话。他问道:“怎么,那个哥哥没死?又回汴梁了?”
“想什么呢?”冯道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他那个哥哥叫石重胤,原本剡王的爵位是他的。他虽然三年前死在了洛阳,但是留下一个王妃叫冯珏。原本按照沙陀人的收继婚传统,这个王妃也应该一并嫁给石重裔的。”
青竹知道有收继婚这么一回事,细节却不甚了解,此番听到如此办法,不由吃惊问道:“那现在什么情况?石重裔这小子,家里有媳妇也不跟我们透底。”
冯道摆摆手,说道:“那倒不是,石重裔没有收房冯珏的心思,一直当大嫂这么礼敬着。若非如此,跟吴越国国师家联姻这么大的事,老夫能任由他胡来。石重裔虽然是没这个心思,架不住他们家有人还有这个心思啊。”
青竹愣了一下,摸摸头问道:“石重裔家?你是说官家石敬瑭看上了?”
冯道怒道:“别胡说八道的,哪有老公爹娶守寡儿媳妇的?沙陀人再不济,也不至于干出这事。石重裔那个便宜哥哥石重贵看上了冯珏。哭着闹着要娶回去。”
青竹与石重裔交好甚久,不过两人一般都在衙门或者相府见面碰头,青竹印象中自己都没去过剡王府,从来没听他提过自己有个寡居大嫂的事情,经冯道这么一说才知道有这个事情,想来也是个美人,要不怎么把堂堂齐王殿下石重贵弄的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只想娶了过门。
“这等破事跟您老有什么关系?”青竹奇道。
“石重裔那个嫂子姓什么?”冯道一脸无奈道。
“姓冯的都是您家亲戚啊?”青竹想起来,那位寡居大嫂叫冯珏。
冯道无奈摇摇头,苦笑道:“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出了五服的旁支。冯珏的父亲叫冯蒙,算是我们瀛州冯氏的旁支,祖上几代分了家以后,就居家住在定州,其实最多离开景城不到五十里。这不是老夫在朝堂还有点威名,沾亲带故的不都贴了上来。老夫也是本着任人唯亲的原则,推荐他做了个邺都副留守,都是同族,怎么不得照顾照顾。”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关系,青竹一时也是无语,他想了想,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心一横,冒着泄露天机的风险,低声说道:“相爷,您还记得,去年在金明池校场,我头一次见那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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