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玉皇宫山门口,上清派掌门正在端着架子,为难大晋朝钦命钦差剡王石重裔殿下。
几句搪塞之语刚刚说出口,忽听山门内,院墙后,有酒坛爆裂之声。
闾丘葆真几步冲进院子,眼见地上一片狼藉,刚进门便看到闾丘云婵正抬手准备砸下第三坛花雕,满院子酒香四溢,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清甜气息。
再看闾丘云婵,一身粉色裙钗,腰系淡紫玉带,手中还拿着最后一坛,准备往地上砸。几个弟子在一旁手足无措,不敢靠近,只能喊着“小姐,使不得。”
闾丘葆真心疼得不行,眼疾手快地上前抢过那坛酒,轻轻放到一旁,才喘了口气,满脸无奈,柔声说道:“闺女啊,咱有话好好说,咱别动手啊。你知不知道这些酒,是爹爹辛辛苦苦珍藏了多少年?你这砸得也太心狠了吧!”
云婵瞧着老爹那满脸心疼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却依旧冷哼一声:“闾丘掌门,出门之前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怎么就把话说成那样,你是不想你自己亲闺女嫁人了?”说着云婵又用眼睛扫过墙角那一溜酒坛子。
云婵杏目圆瞪,一道凄厉的眼神扫过那些酒坛子,闾丘掌门当时就吓得连忙朝闺女作揖。他口中哀求道:“唉呀,闺女啊,爹爹我就这点爱好,观中的珍藏你怎么都搬过来了,赶紧都搬回酒窖吧,露在外面时间久了,日头晒过,就都走了味了呀。”
看见老爹如此言辞恳切,云婵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朝着正在一边待命的仆役们摆了摆手。
原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仆役如蒙大赦,一路小跑,搬着掌门最钟爱的花雕酒,送回了后院酒窖。更有那手脚麻利的,已经打了清水,洗了地面,收拾好打碎的坛坛罐罐。
闾丘葆真闻言,顿时讪笑,心中暗自叫苦,知道自家女儿从小被自己宠溺,被四个哥哥更是宠的没边,最是执拗,认定的事情,从不轻易改变。逃家去了一趟中原,回来以后句句不离这个剡王,看来是认了死理。
他轻咳一声,抖了抖拂尘,缓缓说道:“为父也没说不让你嫁呀,只是想着,剡王石重裔登门求亲,诚心可见。只是闹得这满城风雨,实在有违咱们修道之士,清静无为的宗旨。”
“那你就要把人赶走?把闺女扣在家里不让出门?”云婵斜着眼睛一脸不服气的瞅着老爹。
闾丘真人心想:我这闺女,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天下无双。明明是她自己留在玉皇宫里,说是要看看石重裔什么反应。结果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变成老爹扣着不让她出门。
闾丘真人刚想反驳一句,云婵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他闹了这么大声势,满城皆知,还带着求亲队伍把你定下的三关都过了,总有资格上门提亲了吧。”
闾丘葆真长叹一声,满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倔强的女儿,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到底是清楚云婵的脾气,打小在玉皇宫中修行,可惜给自己宠坏了,道术道法浅尝辄止,武艺剑术也都是哥哥们让着,从来没吃过练功的苦。所以真论起实战武艺,一个照面就能给青竹打落了宝剑。
自从闾丘真人给她安排婚事,她是这个也不满意,那个也不入眼。逼急了逃家去了中原,一路上,上清派门下的所有道观把这位大小姐当姑奶奶供着,各种灵器,法宝堆给她。靠着这一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道门法宝,居然还在东京汴梁闹出很大动静。
最让闾丘掌门意外的事,居然云婵误打误撞,居然和新崛起的大晋朝廷亲王结了缘,两人还就这么私定终身。真真是缘份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他转头朝着门内探出脑袋看热闹的三个儿子招了招手,懒懒地挥动着手中的拂尘,轻叹道:“你们几个孽障还看什么热闹?真当为父眼瞎耳聋不成,回头再找你们算账。去,都去,把剡王殿下的队伍请进来吧。唉,这都什么事。”
三兄弟相互之间使了使眼色,面露欣喜之意,赶紧领命,出了山门。
三人直奔石重裔,双方行礼之后,闾丘云啸抱拳说道:“家父有请剡王殿下,请。”
石重裔不知道里面的变故,看着这三兄弟如此和蔼可亲的招呼自己进山门,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手指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自己单独进去,还是带着队伍进去。
云峰在一旁笑道:“没事,妹夫,别怕,队伍都有啊,把聘礼都搬进来。”
得了主家的命令,尤其是在杭州城跺一脚四城发抖的闾丘家的命令,这些脚夫们哪里敢迟疑,纷纷吆喝起来,挑起肩上的聘礼就往玉皇宫山门里送。
剡王石重裔站在求亲队伍最前头,看着自己的聘礼缓缓送进山门,彩礼队伍排得井然有序,炽烈的红色箱柜与道门的清幽相映成趣。
求亲的彩礼队伍十分壮观,走在最前面的是数位身穿喜袍的礼官,每人手中托着一个精美的红漆托盘,上面陈列着各色珠宝、玉佩,光芒璀璨。礼官后面紧跟着一排排身着红衣的仆役,手中捧着锦缎、绸缎等贡品,丝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一片五彩云霞,随着队伍的行进而轻轻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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