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地藏十轮经》第二品念完,石敬瑭又起头让道门诵念《度人经》的中篇,场间佛力消退法力大涨,密宗青龙寺澄言和尚的胎藏结界维持不住,这俊美到阴柔的和尚以一口血箭的代价,收了胎藏结界。顿时,生生不息,连绵不绝得五行之气又重新冲向了青竹的阴阳五行阵中。
青竹刚刚已经摸熟了阵法生克的变化,心中有数,自己坐在阵眼中,也不掐诀也不念咒,就纯以心念控阵,将西边袭来的兑金之气直接通过阵法克化从东边袭来的震木之气,让它们两相自行抵消,青竹之要在阵眼中引土气挡住北方兑水之气即可,此番阵法操控比之刚才从容很多。
故而澄言惊异问道:“怎么掐着法诀,调用五行阵克化,怎么还能张嘴说话?”
青竹这一手驱狼吞虎的兵法使得甚为得意,少年人不吹牛会死的毛病发作了,得意道:“那是,和尚,你虽然比道爷我年长几岁,可是贫道是打记事开始就随师父在崂山修行。道术通玄啊,不是吹出来的。刚刚让贼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气脉顺遂,阵法运作不休,已经完全可以克制对方的招数。”
澄言仔细看看青竹的手脚和腰腹,心道:你就厚着脸皮吹吧,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门,一边搬运内息真气,一边还能开口吐气说话,但是看你双盘的脚尖都在抖,右手掐着法印,小指头都在抽搐,你这小牛鼻子糊弄谁呢?
澄言也不揭破,仍旧是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倒是贫僧多疑了。青竹道友道法高强,此处交由道友值守,贫僧也就放心了,贫僧这就告退。”
“哎,你这和尚怎么不识逗。”青竹刚刚开口说话,略显嘚瑟,所谓开口神气散,意动火工寒。话说的太多,他内息一阵翻腾,听澄言说要走,连忙出声阻止,“下一轮还得靠你!”勉力挤出这七个字,青竹脸上一阵黑气上涌,显然是坎水之气已经透过大阵,影响到青竹自身的经脉。
澄言刚刚也就是治治青竹的嘴硬,眼看着青竹脸上都泛了黑气,心中也是大急,道:“脸都黑了,你就别说话了,贫僧也不懂你们门内五行变化,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澄言自知自己就算入阵,也不知道该怎么发动阵法帮青竹维持五行大阵,一时间在原地进退两难。
青竹只是口不能言,眼睛倒还能四下张望,他用眼神示意澄言,南边柱子下面他放了一堆离火符,澄言跑过去,手上攥了一大把离火符,脸都黑了,和尚没烧过符纸,这玩意怎么用?
青竹看着不知所措的澄言,运功压了压体内翻腾的坎水之气,勉力开口喊了一个字:“烧!”
道门的符箓烧起来有诀窍,一般来说,书写符箓的黄表纸都是用红磷浸过,有点道行的,用真气微微一搓便能自燃起来,青竹也是这般做法,故而道门的符箓一向是开坛做法最烧钱的部分,制作工艺比较复杂,难度比较大。
澄言和尚哪里懂得这个法门,手里攥着一把离火符,参加盂兰盆法会,身上必然也不会带着百宝囊这种走江湖的用具,没有火折子,怎么点符箓?
青竹在阵里坐着干着急,现在也没法说话,生怕一口气不匀,乱了内息。还是澄言四下打量了一下,毕竟祭天台底下为了照明特意在顶棚上悬挂了一盏鲸油长明灯。
此刻情况紧急,澄言也顾不得藏不藏拙,撩了撩宽大的僧袍,一手攥着符纸,一手捞着僧袍下摆,足尖轻点地面,踩着井阑本身用连接垂直立柱的横杆,一跃而上,再跃,三跃,整个人如同登天梯一般窜升了近三丈的高度,然后转身,朝着长明灯一个飞扑。飞扑之时右手放开自己的僧袍下摆,伸手捞住长明灯的挂索,左手在电光火石间凑到灯芯上,终于把一摞离火符点燃。
澄言起步飞跃,青竹就盯着他发力的动作,佛门轻身功夫却是跟道门走的不是一个路数,盖因内功基础不同,青竹施展轻功,真气上顶,主要靠腰腿发力,故而迅猛灵活。而澄言的轻身功夫,则以依靠全身发劲,整个身体如同一个整体,空灵通透,整个人像羽毛一般随风飘起,确实是另一番景象。
直到澄言捞住了长明灯的灯索,僧袍飞摆,飘飘若云,整个人像壁画中的飞天一样飘逸潇洒。只是青竹的符箓纸全是由红磷浸透,烧起来比一般纸张迅猛许多。澄言不知内情,那符纸一沾火,“砰”的一声爆燃起来,吓了澄言一跳,飘然若仙的形象顿时破功,吓得他猛的向外一丢,十几张符箓纸瞬间在空中散开,真好似天女散花一般。
有几张不偏不倚奔着青竹头顶就下来了,也多亏了这些符纸烧的快,刚到青竹头顶便焚烧殆尽,化作黑灰,倒是闹了青竹一个灰头土脸。青竹闭着嘴,翻着眼皮朝上面瞅瞅澄言,澄言也不好说啥,尴尬朝下面笑笑,右手用力一拉灯索,整个人向上又飘起三尺,然后避开长明灯,斜斜往下落去。
十几张离火符同时燃烧,引动天地元气入阵化为火之力,正好分担了青竹不少压了,待澄言飘飘落地,青竹终于又可以开口说话,他手掐法诀不动,嘴里没闲着,道:“和尚,用真气搓火不会啊,费这个劲,跳那么老高去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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