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禁军大营,冯道刚进营门就看到门口满营士兵,皆尽带伤,问清缘由,是青竹闯营导致,心中暗叹:跟他师父一个德行,能动手绝不动嘴。事事讲究一个以武德服人。
赵弘殷脸上也不好看,虽说手下这帮士卒都是轻伤,皮外伤,无甚大碍,但是三队人马,一百五十多人拦一个道士没拦住,这要真是在战场,青竹单枪匹马闯阵,谁人能留得住他?身为一军主将,赵弘殷背后一片冷汗。
青竹也挺不好意思,本就是门口守卫不肯通传,自己也是一时性急,冲动之下动了手,打伤了不少人,还炸了营门。老相爷肯定给自己兜底,但是石官家会不会大笔一挥罚了自己俸禄。
见场间有点尴尬,冯道看看天色,才发觉已经到了子时。冯道在赵弘殷身边耳语了几句,赵弘殷狐疑的望了望青竹,随后抱拳拱手,领命而去。
要说禁军确实是训练有素,赵弘殷回中军大帐立马下了三道命令,先是工兵营赶紧把大门修了。其次,全营集合,进行夜间操练,各队官负责整队,士卒不要求武装,只准备照明用具。第三,安排自己的亲卫配合冯道的护卫队,围住大营,今夜不许一人离开大营。
下完三道军令,金明池大营是真的沸腾起来,响锣之声敲的震天动地,整个营寨三千正兵,外加三千多辅兵,全给叫了起来,遵将令在营地里跑操。
五六千人一起行动,一两千只火把高举,把营地照耀的亮如白昼。
冯道领着青竹在赵弘殷的中军大帐里等消息,偌大的营帐,五六千人,跑一个时辰时辰真有什么异动,早就应该有士兵发现传讯禀报了。
结果这一个时辰,除了听见士卒们杂乱的跑步声,踏脚声,居然没有任何异动,让青竹和冯道好生奇怪。
冯道资历深,朝中地位高,没什么忌讳,当即就拿来了整个金明池大营的驻防图,摊在中军案上细细参详。
青竹随着冯道上过阵,知道军中规矩大,如此重要的禁军分布和驻防图摊在桌案上,他远远瞄了一眼,就避嫌走去了营帐之外。
中军帐自然是设置在整个禁卫军大营的最中心位置,周围前后左右六片营地像花瓣一样把中军帐这个花蕊包在中间。完全遵照唐卫国公李靖《六军镜》的扎营规范。
青竹走到帐外,看见满营灯火通明,各部人马初时还跑的有模有样,队形不乱。
结果跑了一个时辰下来既无后续命令,又没听说有什么紧急军情。桥楼上梆子声响了四下,都已经四更天了,军卒们都有些疲乏,可是军令未消也不敢回营休息,兵卒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聊闲天,领军的各指挥已经向各自军主请示。
在营帐门外,青竹呼吸着夏日夜里特有的湿热之气,掐指算了又算,按颠倒五行阵的布局,今晚就是最好的日子用来布甲乙局破城西金气。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正在烦躁之间,忽然一阵凉风吹来,吹的青竹道袍飘摇,吹散了他满身燥意。青竹转身心道哪里来的一股风,虽说没有带着咸咸海风湿意,但是确实清凉,带着些水雾的味道。
他心中好奇,上次来金明池大营就是演武,这次深夜来的,来了两次也不知道金明池大营整体是怎么布局的。
看见中军帐后面的望楼,心中一动,趁着四更天值夜的士卒换防,望楼上没人,青竹一猫腰攀上了望楼的梯子,如同猿猴一般就钻进了望楼。
在望楼上站定,青竹先辨认了一下东南西北,居高临下看着花瓣一样的军营布置,每朵花瓣里现在都是灯光如昼,人声鼎沸,没见着任何异常。
再往刚刚那阵凉风来的方向看了看,哦,金明池的位置,难怪风那么清凉。只是金明池中心隐隐绰绰怎么还有个楼?
青竹暗道不好,整个营地灯火通明,那边却黑漆漆一片,看来是算漏了那处。
青竹一个纵身跳下望楼,赶紧进了中军帐。冯道和赵弘殷还在案前研究大营的地形,青竹也顾不得避嫌,凑到案前仔细观瞧,赵弘殷看了看他,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冯道不以为意,指着营房地形图,问道:“仔细看看,现在满营人马都在操练,营中是没有死角了,若是贼人要行凶布阵,能在哪里犯案,五六千人都发现不了?”
青竹看着营房图,上南下北,左东右西,怎么看也是别扭,不由吐槽说道:“这张舆图怎么这么奇怪,感觉方向都是反的。”
冯道呵呵笑着没答话,赵弘殷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也笑道:“道长,你在冯相国家看舆图看习惯了。此舆图是禁军大营守备图,那是要面呈天子的,天子面南称尊,这张舆图当然要符合天子的习惯。在舆图方面这些年还是冯相提议画成上北下南的走向,便于我等行军打仗之时,挂在营中推演军阵。”
青竹点点头,换了一个方向再看,习惯多了,他指着大营西边那条笔直的通道,问道:“赵帅,大营建在金明池东面,便于驰援汴梁城,那西面的金明池也归大营军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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