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和德鸣在开封府门前与大晋朝剡王,权知开封府事石重裔殿下分别,分配好了任务,石重裔去查大内御器械监的事情,青竹则回上清宫,仔细查查癸水阵的事。
开封府在城内,上清宫在城外,两地相距甚远,青竹骑着大青马沿着曹门大街出了城,不到一个时辰,回了上清宫。上清宫众师兄弟此时已然得知青竹已经在天子面前把名标,又吃上了四品俸禄,更被当朝宰相视为子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知客道人殷勤牵过马匹,云松道人接他进了山门,问清了来由,直接送到观主凌云子的房前。
至于德鸣,出去逛荡了一趟,又去宰相府中吃了顿席,那自然是跟相熟的几个小道童,躲在犄角旮旯,眉飞色舞的叽叽喳喳个不停。青竹也没管他,直接进了凌云子的静室,行礼问安。
凌云子见他出观一天便回转过来,心知有事,微微一笑,道:“青竹,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昨日听说你要去接手阳庆观,可是人手不够,要问师伯借调?”
青竹听长辈开口询问,问的却是自己的事情,心下感动,笑道:“青竹谢过师伯照拂,弄错了日期,阳庆观还在修缮之中,小侄正在冯相府借助几日。今日剡王殿下寻了小侄,去城南看了桩离奇的案子,其中疑点颇多,特来请教师伯。”
青竹原原本本把案件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隐去了沙勒塔的身份,只是简单说,死者是个匠作监官员。凌云子清修日久,很少管俗务,骤闻此事,也是眉头紧锁,他问道:“照这么说,在现场,你发现有癸水阵的痕迹,癸水阵寻常用来作祈雨阵法,设在此处有何用哉?”
青竹也苦笑道:“不瞒师伯,我也是百思不解。我随师父学艺,对这类祈禳之术没下过功夫,隐约记得癸水阵有求雨的作用,至于求雨以外还能用道法把此阵催到极处,是否能够将人冻毙?”
凌云子皱眉说道:“按理说太清宫,上清宫都是三清门一属,各家传下来的阵法,道术算是同源同宗,当然你那个师父特别,他年轻时候最喜钻研攻战之法,对于占卜祈福之道倒是浸淫的不多。”
青竹嘿嘿笑着应是,他跟师父在崂山学艺,学的也尽是剑术武艺,五行生克,道法攻杀之术,从来对什么做法事,求雨,符水治病啥的不感兴趣。
凌云子手掐诀闭目推算道:“按说癸水阵求雨,当在汴梁城正北,在坎位,借壬癸水之力,子时行法。在离位布阵,在高炉之旁怎么能聚齐五行水意,没有根苗,存不住水意,阵法如何发动?再者说即便能发动阵法,炎炎夏日,高炉之旁,需多大的寒意才能将人冻死,奇也怪也。”
老头子说话语速比较慢,听的青竹心急不已,等凌云子说完,青竹才说道:“那如果用死人血液做基,是否可行?”
凌云子愕然道:“胡闹,那不就成了邪法,以人身上的血液为引,以人肉身做基,固然能蓄养水意,但是血液毕竟与水不同,血气最腥,以血为引都是歪门邪道,这是行的妖法。莫要再提,污了三清的盛名。”
青竹眼珠子转了转,心道:凌云子师伯以道门正宗玄功修炼了一辈子,自是觉得妖法不可行,但若就是旁门左道出身的妖道,用此方法也未必不可行。况且死者体内灌满了盐水,以盐水为引,自然是比血水为引更为合理。
想到此节,青竹问道:“师伯,咱们上清宫内可有精通阵法的师叔,或者师兄弟,青竹也好请教一二。”
凌云子略显尴尬道:“师侄啊,不是师伯不愿意跟你说,我们上清宫一脉,乃是入世宫观,观里的香火钱主要来自这汴梁城里的达官贵人市井小民,做的也都是延寿纳福,超度生冥之类的蘸教科仪。没有擅长五行阵法道人,就是师伯我,最后一次开坛布阵也有小二十年了,哪里记得这许多。”
青竹再次施礼谢过凌云子师伯,问道:“那师伯可知汴梁城内,诸多宫观,哪家最擅长五行阵法,师侄前去参拜顺便问问。”
凌云子哈哈大笑,说道:“傻孩子,五行阵法需要配合四方灵气,专修此类阵法的宫观为了修炼无不寻山川地脉灵秀之地,比如修习壬癸水气,当去北方寒地,或是雪域,或是高原。崂山一脉在东,所以太清宫里当以甲乙木气为主。你师父曾经在岭南罗浮山一脉修道,所以也练过丙丁火之气,这些你不都随他参悟过?”
青竹点头称是,问道:“那汴梁城内,难道就没有精通阵法的高功道人?”
凌云子摇头否认,汴梁城虽是通商大邑,但是城中修行观几乎没有,在城内的宫观基本以做生意做买卖为主,能做法事的宫观少之又少,上清宫有凌云子坐镇,就算是有名的修行观。
青竹无奈叹了口气,早知道今日要掺合这种案件,早年在崂山也好好研习一下五行阵法,当年仗着自己天资卓绝,练气初成便能调用五行之力,故而没有仔细学过阵法,只是略懂些皮毛。眼下好想求教一下太清宫的诸位师伯师叔,五行大阵各自应该怎么布置,开坛作法有哪些讲究,好研究些头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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