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空气潮湿,灯光昏黄。
林默呈“太”字型瘫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漏水而泛黄的印记,感觉人生就像那块印记一样,充满了斑驳的苦涩。
“胸口碎大石……”他喃喃自语,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醒醒!林默!你是个演员,不是天桥底下卖艺的!要优雅!”
优雅个屁!三天后要是交不出功课,冯导那张能把人活活骂死的嘴,可不会管你优不优雅!
40点声望!
这40点声望,就像隔着玻璃橱窗的最后一块提拉米苏,看得见,摸不着,馋得人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疼。
“冷静,一定要冷静。”林默盘腿坐在床上,强迫自己进入思考模式,“声望值的来源是‘他人因我产生的情绪波动’。震惊、敬畏、崇拜、嫉妒、仇恨……都算。”
仇恨?他脑海里闪过顾飞那张便秘似的脸。要不,再去挑衅他一顿?让他和他的粉丝团对自己恨之入骨?
不行不行,这法子太low,而且效率太低。再说了,被一群脑残粉追着骂,想想都头大。
那就只剩下震惊、崇拜和敬畏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一大群人对自己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林默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了墙角那把因为受潮而有些变形的破吉他上。那是他大学时省吃俭用买的,后来弦断了,就一直扔在那儿当摆设。
一个大胆的念头,像一颗薄荷糖,在他脑海里炸开,带来了清凉而刺激的灵感。
街头卖艺!不对,是街头路演!
而且,要开直播!线上线下双管齐下,这声望值不就“哗哗”地来了?
“系统,我那个‘伪装’技能,包不包括改变声音?”他满怀期待地问道。
【回宿主,高级伪装技能,不仅包含面部肌肉、骨骼的微调,形体、步态的改变,更核心的是对声带的完美控制。您可以模仿任何听过的声音,或者创造出全新的音色,俗称‘伪声’。】
“干了!”
林默一拍大腿,眼里重新燃起了狼性的光芒。
说干就干。他从床底下摸出自己全部的家当——八百块巨款,先是小心翼翼地抽出六张,压在枕头底下,嘴里念念有词:“房东大妈,这是您的!”
剩下的两百块,就是他的启动资金。
他先是冲到乐器行,花了八十块钱给老吉他换了套新弦。然后又钻进电子垃圾一条街,跟一个卖二手货的大爷软磨硬泡了半天,最终以一百块的价格,淘来了一个看起来饱经风霜、但勉强还能出声的便携式小音箱,和一个颤颤巍巍的话筒支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天晚上,影视城最热闹的中心广场。
这里是追梦人的聚集地,也是游客的打卡点。每天晚上都有各式各样的街头艺人在这里表演,唱歌的、跳舞的、说相声的,甚至还有表演喷火的。
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胡子拉碴,眼神带着几分落魄与沧桑的中年大叔,背着一把旧吉他,拖着一个小音箱,默默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几分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疲惫。
这,正是伪装后的林默。
他将手机架在话筒支架上,打开了鲨鱼直播平台,注册了一个新号,昵称就叫“江湖卖唱人”,然后随手开了一个名为“大叔糊口,唱得不好请多担待”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算上他自己,在线人数:1。
林默也不在意。他深吸一口气,拨动了吉他弦。
一阵清脆悦耳的旋律响起,虽然简单,但异常干净,像山涧里的清泉,叮咚作响。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偶尔有人投来一瞥,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毕竟,在这里,弹吉他唱歌的人太多了。
林默也不急,他抱着吉他,低着头,一首舒缓的民谣前奏在他指尖流淌。
直播间里,终于飘进来了第一个游客。
【路人甲】:哟,新人主播?大叔弹得还行啊。
林默没看弹幕,前奏结束,他抬起头,对着话筒,开口了。
“当天空洒下第一缕月光,我还在路上游荡……”
那是一道略带沙哑,却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像一杯陈年的威士忌,醇厚,温暖,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仅仅一句,就让那个正准备划走的“路人甲”停下了手指。
广场上,几个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也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一个穿着校服、戴着耳机的女孩摘下了耳机,好奇地望过来。
一个刚和女朋友吵完架、满脸不爽的小伙子,烦躁的表情也缓和了几分。
林默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音乐里。
他唱的不是技巧,是故事。
是“影刃”那十年刀光剑影里的孤独,是他自己这两年跑龙套的辛酸,是每一个为了生活而奔波的平凡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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