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的意识被彻底撕碎、研磨,抛入绝对零度与腐蚀熔岩交织的炼狱深渊,他的身体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化作了两股狂暴能量疯狂厮杀、相互湮灭的战场。
左半身,来自冰痕猎手的极寒灵能在深井能量的催化下彻底爆发,每一个细胞都被绝对冰寒冻结,然后被全新的寒流冲碎,皮肤表面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黑色冰晶。
冰晶之下,经脉血管化作扭曲的冰雕,紧接着被狂暴的能量强行改造,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左手掌心的烙印更是疯狂抽取,喷涌着毁灭性的寒流,所过之处,一切生机都被冻结、剥夺。
右半身,源自哭泣心脏的灰败蚀化之力则展现出另一种恐怖,它在极寒的刺激和深井能量的压迫下,死寂的灰黑色如同活物般蠕动、增生,试图对抗冰封,将所触及的一切都转化为腐朽的、毫无生机的渣滓。
深紫色的血管剧烈搏动,泵送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浓稠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黑暗能量,与入侵的极寒疯狂对冲,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
两股力量都以他的身体为媒介,进行着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骨骼在冻结与腐蚀间反复扭曲哀鸣,肌肉纤维被撕裂又强行冻结,神经末梢传递着足以让任何正常人瞬间疯癫的复合型剧痛。
束缚椅剧烈震动着,金属表面凝结又腐蚀,循环往复,舱室内弥漫着白雾与黑气交织的诡异景象,能量激荡发出的嗡鸣尖锐刺耳。
程凡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声带早已被冻裂又被蚀坏,他的眼球在眼窝中剧烈颤抖,左眼瞳孔彻底化为一片冰蓝,闪烁着非人的寒光;右眼则是一片浑浊的灰黑,深紫色的血管如同蛛网般爬满眼白。意识在无尽的痛苦浪潮中沉浮,仅凭着一丝对生存二字的执念,死死苦撑。
就在程凡的意识即将被纯粹痛苦彻底吞噬的边缘,那两道趁虚而入的恐怖意念,反而成了某种诡异的锚点。
那道浩瀚、如同万载寒冰般的深井意识,冷漠地扫描着程凡体内的能量冲突,它并未直接帮助任何一方,只是偶尔释放出一丝精准的能量脉冲,点在两股力量碰撞最激烈的节点上。
每一次脉冲,都带来新一轮更加剧烈的痛苦,但奇妙的是,这极端痛苦之后,两股狂暴的能量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停滞,就在这短暂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停滞间隙,程凡破碎的意识得以喘息,并被动地阅读到深井意识散发出的、零碎的信息流。
“……规则重构……稳定性计算……能量效率11.7%……低于阈值……
……样本G-77同化失败……结构崩解…废弃……(一段模糊的、某个实验体溶解消失的短暂影像)
……外部环境持续恶化……屏障能耗上升……需寻找新型能源……
……此容器……兼容性异常……存在观测价值……(意念短暂地聚焦在程凡身上,带着纯粹研究性的好奇)”
这意念没有情感,只有绝对的计算和目的性,它似乎将程凡的淬炼过程,视为它庞大运算中的一组实验数据。
而另一股,属于鼠王的,它沿着痛苦的能量通道,试图钻进程凡意识深处,寻找可趁之机。
“……吱…冷…好冷……分享…温暖……
……痛…他们也痛……咬碎……就不痛了……(夹杂着矿鼠啃噬血肉时获得的扭曲快感碎片)
……下面…更大的……黑暗…害怕……(对深井深处源自本能的恐惧)
……帮你…咬开束缚……一起…吃……吃光……(充满诱惑的低语,试图引导程凡释放破坏欲,与它合作)”
这意念混乱、邪恶,如同毒液般腐蚀着意志,但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纯粹的痛苦,让程凡的意识在对抗这种精神污染时,多了一丝挣扎的着力点。
就在这冰与蚀的炼狱、理性与疯狂意念的夹缝中,程凡自身破碎的记忆也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林薇被啃噬者撕碎吞噬前的最后眼神……保安老李那扭曲诡异的微笑……血肉回廊中心脏表面无数的灰指印……荒野中绝望的跋涉……父母在蚀界降临前普通而温暖的笑容……
这些记忆碎片与当下的极端痛苦和外来意念交织在一起,进一步撕扯着他的意识,一种冰冷的、只剩下纯粹求生欲和复仇怒火的核心意识,在这场炼狱中被一点点打磨出来。
深井意识发出的调控脉冲越来越频繁,力度也越来越精准,它似乎在引导着两股力量走向某个临界点。
程凡体内的冲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白热化,左半身几乎完全被幽蓝黑色的冰晶覆盖,寒气四溢,连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出片片霜花;右半身则彻底化为灰黑色腐化物,散发着浓烈的死寂与腐蚀气息,不断试图侵蚀冰封的区域。
两者在他心脏的位置——形成了最后的、也是最激烈的战场,冰霜与腐肉疯狂交织、湮灭,每一次碰撞都让程凡的身体剧烈抽搐!
就是现在,深井意识似乎计算到了最佳时机,一道凝聚了庞大能量的暗蓝色脉冲,如同手术刀般,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程凡心脏位置的能量旋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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