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西洋深海子库的控制室里,暖气系统坏了大半,苏晚裹着顾沉舟留下的厚外套,指尖仍泛着凉。她没再盯着闪烁的屏幕 —— 那些跳来跳去的数字早被记在心里,此刻更让她揪心的是通讯器里传来的细碎声响:社区志愿者小周带着哭腔说,三楼的张阿姨又对着窗户喃喃自语,手里攥着没织完的毛衣,针脚歪得不成样子;楼下的老陈蹲在花坛边,反复给枯萎的月季浇水,嘴里念叨着 “孢意来了,花也怕”。
陆叔坐在角落,正用布条缠右腿 —— 之前被基因冻结波冻僵的地方还没好透,一受凉就发麻。他把保温桶里的热汤倒出来,是用双生木棉的嫩叶煮的,带着点清苦的香气:“喝口暖暖,你从昨天到现在就吃了半块面包。” 苏晚接过搪瓷碗,热气模糊了视线,突然想起小时候外婆也总用这只碗给她煮木棉汤,说 “木棉根能安神,再慌的事也能稳下来”。
顾沉舟的潜水队刚在附近的小岛停靠,队员们正围着篝火烤湿透的袜子。通讯器里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岛上的渔民说,最近夜里总看到海面上飘银灰色的雾,渔船靠近就会被缠上,渔网变脆,连鱼都不敢靠近。” 苏晚握着碗的手紧了紧 —— 她知道那是孢意先锋的前兆,可此刻说不出 “能量波动” 之类的话,只轻声叮嘱:“别靠太近,注意保暖,你们的手套该换了。”
安娜抱着一摞旧档案走进来,纸页边缘都卷了边。她翻到最底下一本,是顾老夫人年轻时的日记,泛黄的纸面上写着:“晚晚爱喝木棉汤,煮的时候要加两勺海盐,根要选三年生的,煮透了才有用。”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划过 “木棉根” 三个字,突然想起外婆的老房子里,储藏室的架子上还摆着好几罐晒干的木棉根。
陆叔提议先回一趟顾老夫人的老房子 —— 那栋在海边的小二楼,苏晚小时候常去。潜水队送他们到岸边时,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老木棉树还立着,枝桠上挂着去年的旧灯笼。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储藏室的门没锁,架子上果然摆着三罐木棉根,罐子上贴着手写的标签,最上面一罐写着 “给晚晚,应急用”。
安娜在卧室的抽屉里翻到一个布包,里面裹着几张旧照片:一张是顾老夫人抱着小时候的苏晚,在木棉树下煮汤;另一张是渔民们围着篝火,手里举着用木棉叶编的手环。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海盐配木棉,能挡海里的怪雾。” 陆叔一拍大腿:“岛上的渔民不就说有银灰雾吗?说不定这法子真有用!”
他们立刻赶回社区,苏晚照着外婆的方法煮木棉汤:三年生的根切成片,加两勺海盐,在铁锅里慢慢熬。汤香飘出厨房时,原本恍惚的张阿姨突然从房间走出来,皱着眉说:“这味道…… 跟我妈煮的一样。” 苏晚把汤盛给她,张阿姨喝了两口,眼睛慢慢亮了,指着窗外的月季说:“该浇水了,不然真要枯了。”
顾沉舟那边也有了进展。他带着队员跟渔民学编木棉叶手环,再泡上海盐水,戴在手上靠近银灰雾时,雾果然绕着走。渔民老李笑着说:“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法子,以前海边闹‘怪风’,戴着手环就没事。” 苏晚在通讯器里听到这话,突然想起外婆日记里的另一句:“木棉是海的朋友,能听懂雾的话。”
可平静没持续多久,社区的广播突然响了,是志愿者小周的声音,带着惊慌:“东边的菜市场出现银灰雾了!有两个人靠近后开始发呆,手里的菜篮子都掉了!”
苏晚抓起桌上的木棉汤罐,顾沉舟和队员们也赶了回来,手里抱着刚编好的手环。菜市场里,银灰雾已经裹住了两个摊主,他们站在原地,手里的秤砣悬在半空,眼神发直。旁边的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喊。
苏晚让大家退后,把热汤倒进喷壶里,对着雾轻轻喷 —— 带着海盐和木棉香的热气碰到雾,雾竟慢慢散开了些。顾沉舟趁机冲上去,把泡过盐水的手环戴在两个摊主手上。没过多久,摊主的眼睛眨了眨,秤砣 “咚” 地落在秤盘上:“刚才…… 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好多银灰色的虫子。”
周围的人都围过来,要木棉汤和手环。苏晚让陆叔带着志愿者在菜市场门口煮汤,安娜和渔民们教大家编手环。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银灰雾彻底散了,摊主们重新摆起摊子,张阿姨还带着几个适配者来帮忙,给大家递汤碗。
顾沉舟站在苏晚身边,看着热闹的人群,突然指着远处的海面:“你看,那是什么?”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海面上飘着一个小小的木筏,上面放着一个布包,跟外婆老房子里的那个一模一样。他们划着小船过去,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更旧的日记,最后一页画着一个渔村的地图,旁边写着:“银雾起时,渔村有解。”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渔民老李的声音,带着急促:“我们村的海面突然起大雾了!比之前的还浓,好多渔船都被困在海里,联系不上了!” 苏晚翻开日记里的地图,发现那个渔村正是老李的老家 —— 外婆画的地图上,渔村的中心画着一棵巨大的木棉树,树下有个石屋,石屋门上画着和她手腕上一样的木棉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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