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锦江畔的千年水患,族长巴图率众祈河
三千年前的成都平原,跟现在比简直是两个世界。没有纵横交错的田埂,没有错落有致的村庄,放眼望去,全是望不到边的热带雨林。高大的榕树、桫椤树长得遮天蔽日,树枝交错着伸向天空,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粗壮的藤蔓像一条条粗绳子,死死缠在树干上,有的甚至垂到地面,成了孩子们攀爬的天然玩具。各种不知名的野果挂在枝头,红的像玛瑙,黄的像蜜蜡,紫的像宝石,甜香顺着风飘出好几里地,引得猴子在树枝间荡来荡去,忙着采摘。
贯穿这片平原的锦江,那时候可不是现在这般温顺的小河,而是一条脾气暴躁、奔腾咆哮的大河。河水常年浑浊湍急,河面上时常卷起丈高的浪头,浪头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看着就让人胆寒。这条河虽然滋养了两岸的生灵,可也藏着要命的凶气——河里锁着一头千年妖龙。
没人知道这妖龙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它在锦江里待了很久很久。它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鳞片坚硬得能挡住石器的敲打,一双灯笼大的眼睛透着幽幽的绿光,夜里在水里一闪一闪,吓人得很。这妖龙脾气暴躁到了极点,每逢雨季,乌云一压下来,它就开始在河里折腾,用粗壮的尾巴狠狠拍打水面,用坚硬的脑袋疯狂撞击河床。一时间,锦江的河水就像疯了一样,冲破河岸,朝着两岸的雨林和部落汹涌而去。
那时候的古蜀人,住的是河边的半地穴式房子。房子用粗壮的木头做梁柱,四周糊上泥土,屋顶铺着茅草,看着还算结实,可在洪水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每次洪水一来,房子被冲垮,辛苦种植的少量谷物被洪水淹没,家里养的鸡、羊也常常被湍急的水流冲走。老人们抱着孩子,搀扶着腿脚不便的同伴,拼命往高处的山洞里跑。他们躲在山洞里,看着家园被洪水一点点吞没,只能无助地呜呜大哭。
当时的古蜀部落族长叫巴图,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他身材高大,背却微微有些驼,那是常年为部落操劳累的。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对族人的牵挂,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那是平日里带领大家耕种、打猎留下的印记。看着部落因为洪水日渐凋零,人口越来越少,巴图急得满嘴起泡,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每次洪水过后,巴图都会带着族人去河边祭拜。大家捧着家里最好的谷物、刚摘的新鲜野果,还有精心打磨的石器,跪在河边的空地上,对着汹涌的河水虔诚地磕头。巴图总是跪在最前面,他的声音因为连日操劳变得沙哑,却依旧坚定有力:“龙王爷啊,求求你息怒吧!我们部落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你要是再降灾,这锦江两岸就没人烟了!我们以后一定天天给你上供,把最好的东西都献给你!”
可这妖龙根本不吃这一套,每次祭拜完没过多久,下次雨季照样兴风作浪。有一年雨季来得特别早,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半个月,河里的水涨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一天夜里,妖龙在水里猛地翻了个身,巨大的浪头瞬间就把部落最边上的一排房子冲得干干净净。族人石勇和阿翠的孩子,还有另外两个族人,因为跑得慢,被洪水卷走了,连影子都没留下。
第二天雨停了,石勇疯了一样跑到河边,跪在地上捶着地面嚎啕大哭:“我的娃啊!你回来啊!妖龙啊,我跟你拼了!”他一边哭,一边就要往河里跳,幸好被旁边的族人死死拉住。阿翠哭得晕了过去,被几个妇人搀扶着,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巴图站在河边,看着浑浊的河水,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整个部落都要保不住了。可他只是个凡人,又能奈何得了神通广大的妖龙呢?只能天天盼着,盼着天上的神仙能可怜他们,派个救星下来。
部落里的巫祝楚长老,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懂些天象和法术。他也急得团团转,每天都对着天空作法,烧起艾草,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祈求神明降临。可每次作法结束,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点回应都没有。族人们的希望,一点点被洪水和绝望吞噬。
二、金光降世,神象踏云,楚长老惊见瑞兆
就在族人们快要绝望,甚至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放弃家园、迁徙到别处的时候,出事那天的景象,后来成了部落里最传奇的故事,老人们跟子孙后代讲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忘不了。
那天原本阴沉沉的,刚停的雨让空气湿漉漉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河里的水还在翻滚,浪头时不时拍打着岸边,妖龙好像还没闹够,河底时不时传出几声沉闷的咆哮,听得人心里发慌。族人们躲在山洞里,一个个无精打采,谁也没心思说话,连孩子们都不吵不闹了,依偎在大人怀里,眼神里满是恐惧。
突然,年轻族人柏远——也就是巴图的儿子,一个二十出头、眼神明亮的小伙子,指着天空大喊:“爹!楚长老!你们快看!天上怎么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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