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祭天余烬,族分两路
祭天盛典的最后一堆篝火,在金沙城中央的土台上渐渐熄灭,只剩下黑乎乎的木炭和一层厚厚的灰烬。夜风一吹,灰烬打着旋儿飘起来,落在围观族人的头发上、肩膀上。这场办了三天三夜的盛典,本该是金沙族最热闹、最团结的日子——族人们宰牛杀羊,跳起祭祀舞,对着太阳祈福,盼着来年风调雨顺、族人安康。可谁也没想到,盛典刚结束,金沙族就彻底分成了两半,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刀,齐刷刷劈成了两块。
崇礼是族里的首领之一,年轻气盛,手里握着不少权力。盛典上,那片突然从火堆里冒出来的太阳神鸟金箔,让他彻底动了心思。那金箔薄如蝉翼,上面的太阳神鸟展翅欲飞,阳光一照,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崇礼捧着金箔,站在祭天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跪拜的族人,心里的野心像野草一样疯长。他觉得,这是太阳神在眷顾他,给他执掌大权的机会。
盛典结束的第二天一早,崇礼就召集了所有族人,站在祭天台上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从今天起,咱们金沙族要修建一座最宏伟的太阳神神庙!”他指着城东边那座最高的土坡,声音洪亮得能传到城外,“神庙要用最坚硬的青石板铺地,最粗壮的香樟树做梁柱,屋顶全盖上火打磨亮的金箔,让太阳一出来,整座神庙都能金光万丈!”
族人们听了,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这是好事,能讨好太阳神;可也有人皱着眉,心里犯嘀咕:这么大的工程,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啊?
崇礼不管大家怎么想,又抛出了更让人意外的决定:“盛典上那枚太阳神鸟金箔,就是神庙的镇庙之宝,要供奉在最深处的神龛里!”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神庙是太阳神的居所,不能随便让人进。从今往后,只有贵族能踏入神庙半步,平民百姓,连远远观望都不允许,违者按族规处置!”
这话一出,底下瞬间安静了。平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失落和不满。可崇礼身边的贵族们,却一个个眉开眼笑,纷纷上前附和:“首领英明!太阳神尊贵无比,自然只有我们才能侍奉!”他们早就想找个理由和平民划清界限,这下终于如愿以偿,能借着太阳神的名义,抬高自己的地位了。
人群中,沐光站在最前面,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崇礼,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是金沙族辈分最高的长者,头发都花白了,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她从小就听长辈讲女媱先祖的故事,手里还攥着先祖留下的祖训:“天地共生,万物有灵,生门为根,敬畏生命。”在她心里,太阳神鸟从来不是什么高高在上、需要跪拜的神,而是守护生命的图腾。女媱先祖当年开启生门,是为了让族人和万物和谐共处,可不是为了搞等级划分,让一部分人欺压另一部分人。
崇礼搞的这一套,根本就是违背祖训!沐光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离开了人群。她知道,再留在金沙城,看着崇礼一步步走偏,金沙族的根早晚要断。
当天晚上,沐光悄悄召集了族里那些坚守祖训的人,来到自己的茅草屋。屋子不大,十几个人挤在里面,连转身都费劲。沐光坐在最里面的草席上,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崇礼已经偏离了正道,他眼里只有权力和太阳神,早就忘了先祖的教诲。再跟着他,咱们金沙族的根就彻底断了。”
她顿了顿,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继续说道:“女媱先祖当年是在龙门山开启的生门,那里藏着生命的秘密,才是咱们的根。愿意跟我走的,今晚就收拾东西,咱们连夜离开金沙城,去龙门山脚下,守住生门的传承。”
屋里安静了片刻,只能听到外面的虫鸣声。大家都是看着沐光长大的,也都记得祖训里的话,心里早就对崇礼的做法不满。沉默了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率先开口:“沐光长者,我跟你走!祖训不能丢!”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我也走!”“带上我,我全家都愿意去!”大家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当晚,月色朦胧,沐光带着一百多号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扛着锄头、斧头这些工具,悄悄离开了金沙城。他们走得很轻,生怕惊动守城的士兵。临走前,沐光让族人在城门口的老柏树上,挂了一块刻着环形纹路的木牌——那是女媱留下的生命图腾,一圈圈的纹路,代表着生命循环不息。这木牌,算是他们给这座居住了几代人的城池,最后的告别。
二、跋山涉水,寻得秘境
离开金沙城后,沐光带着族人一路向西。他们没有向导,只能凭着老人们口口相传的记忆,朝着龙门山的方向走。这一路,可真是不容易。
刚开始的路还好走,是金沙城外熟悉的平原,地里还有没收割的庄稼。可走了一天后,路就变得难走起来,脚下全是碎石子,一不小心就会滑倒。男人们走在最前面,用斧头砍断挡路的树枝,为后面的老人和孩子开辟道路;女人们则扶着老人,牵着孩子,手里还提着装满干粮和水的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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