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干地裂,金沙遭了大灾
那年的古蜀大地,真是遭了天大的难。从岷江源头一直到沱江两岸,看不到半点绿色,原本肥沃的土地被晒得裂成了一张大网,那些裂缝宽的能塞进手指头,深的能掉进去半大孩子。走在地上,脚下的土块一踩就碎,扬起的尘土呛得人直咳嗽,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焦糊味。
河水更是稀罕物。往日里奔腾不息的岷江、沱江,如今都瘦成了河床里的一道道细流,像银白色的线一样断断续续,太阳一晒,没多久就蒸发得没影了。河底的鹅卵石被晒得发白,鱼虾早就死绝了,偶尔能看到几条干硬的鱼骸,被风吹得在河床上滚来滚去。
最让人揪心的是那棵神树。这棵树可是金沙人的命根子,传说是上古时期天地相连的神物,往年枝叶茂盛得能遮天蔽日,树上栖息着各种鸟儿,结出的果实又大又甜。可现在,神树的叶子全卷成了焦脆的碎片,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瞬间就化成了灰。树干上裂开了一道道深口子,仿佛老人脸上的皱纹,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绝望。
天上的太阳就更别提了,像一块烧红了的铜盘,死死地挂在头顶,一点情面都不留。阳光毒辣得能把人的皮肤晒脱皮,走在路上没一会儿,身上的衣裳就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难受得要命。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可屋里也凉快不到哪儿去,墙壁被晒得发烫,连喝口水都觉得是热的。
整个金沙部落,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听不到往日里孩子们的嬉闹声,也听不到女人们织布的机杼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叹息和咳嗽声,在空旷的部落里回荡。
二、祭坛祈愿,鱼凫王急得团团转
这天一大早,鱼凫王就赤着脚,一步步走上了部落最高的祭坛。祭坛是用巨大的青石板砌成的,被太阳晒了这么多天,石板滚烫滚烫的,鱼凫王的脚踝踩上去,瞬间就被烫出了细密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可他浑然不觉,心里的焦虑早就盖过了身体的疼痛。
他是金沙部落的首领,肩上扛着整个部落的生死存亡。看着眼前的惨状,他的心里像被火烤一样难受。祭坛下面,密密麻麻地跪着一片族人,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嘴唇干裂起皮,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痂。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绝望,双手高高地举向天空,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祷词,可声音嘶哑得厉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有的老人跪在地上,不停地对着天空叩拜,额头都磕出了血;有的女人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眼泪默默地往下掉,砸在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整个祭坛上,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鱼凫王转过身,看向站在身边的老巫。老巫是部落里最有智慧的人,懂天文地理,会占卜祈福,部落里遇到什么难事,都要请他来拿主意。可现在,老巫也没了往日的镇定。他的头发像霜打的枯草一样,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脸上刻满了深深的沟壑,每一条皱纹里都写满了忧患。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龟甲,那是部落里用来占卜的圣物,平时都供奉在神龛里,只有遇到天大的事才会拿出来。
“大巫,”鱼凫王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喉咙疼,“你看看这光景,神树不发新芽,河泽不生鱼虾,就连咱们祭祀用的玉琮,都沁不出半点水光了。你快算算,我们究竟是触怒了哪路神明,才遭了这样的报应啊?”
老巫缓缓举起手里的龟甲,阳光照在龟甲上,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杂乱无章的裂纹。他眯着眼睛,仔细地端详着,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王,不是触怒了神明,”老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连手都在微微发抖,“是‘生门’闭了。天地间所有的生机,都卡在了那道门上,出不来啊!”
三、生门传说,族人陷入绝望
“生门?”鱼凫王皱起了眉头,这个词他倒是听过,是部落里代代相传的古老传说。
不光是他,祭坛下的族人听到这两个字,也纷纷抬起头,窃窃私语声瞬间就响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声音里满是困惑和恐惧。
“生门不是天地初开时就有的吗?怎么会闭上呢?”
“听说生门藏在太阳升起的东方,是万物孕育的源头,没了它,咱们可就真完了。”
“我爷爷说,生门一开,草木就能发芽,河水就能奔流,可谁也没见过啊!”
这些议论声越来越小,最后又被深深的绝望压了下去。是啊,生门只是个传说,从小到大,老人们只是偶尔提起,说它是一切生命的起点,能孕育万物、带来生机。可没人真正见过生门长什么样,更没人知道它在哪里,怎么才能打开。现在老巫说生门闭了,这不就意味着,部落真的没救了吗?
有的人绝望地低下了头,默默地流泪;有的人干脆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还有的人开始默默交代后事,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鱼凫王看着族人的样子,心里像刀割一样疼,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可就算这样,也缓解不了内心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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