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降临后的金沙部落,彻底告别了生食度日的蛮荒岁月。每当夜幕降临,部落中央的篝火便会熊熊燃起,橘红色的火光映亮夜空,驱散了林间的野兽与夜色的寒凉。族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将捕获的野猪、鲜鱼架在火上烤制,油脂滴落在炭火中,滋滋作响,香气弥漫在整个部落。孩童们追逐嬉戏,老人们借着火光打磨石器,欢声笑语取代了往日的唉声叹气。但谁也没有想到,真正彻底改变部落命运的制陶技艺,竟源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场看似摧毁一切的意外,最终催生了泥土与火交融的文明奇迹。
一、岷江畔的泥土痴人
在金沙部落里,青年阿陶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当其他族人扛着石矛进山狩猎、背着竹筐下地耕种时,他总爱独自一人蹲在岷江岸边,与泥土为伴。阿陶天生就对泥土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仿佛那些湿润柔软的黏土里,藏着某种能吸引他的神秘力量。
他熟悉岷江沿岸每一寸土地的泥土特性:上游的黏土含沙量高,质地松散,适合铺路;中游浅滩的黄土黏性适中,用来修补茅草屋的屋顶再好不过;而他最钟爱的,是下游滩涂处那片深红色的黏土。这种黏土含铁量极高,细腻得几乎没有杂质,捧在手里像婴儿的肌肤一样温润,无论是捏、揉、搓、压,都能完美地顺从指尖的意愿,是做泥活的绝佳材料。
阿陶的茅草屋里,摆满了他用红黏土捏成的各种小玩意儿:昂首嘶鸣的小鹿、展翅欲飞的水鸟、憨态可掬的野猪……虽然造型古朴粗糙,线条也不够流畅,但每一件都透着一股鲜活的灵气。部落里的孩童们最喜欢围着他转,叽叽喳喳地要他做泥偶。而部落里的长辈们,也常常找他帮忙——修补祭祀用的土台时,需要他用细腻黏土勾缝加固;搭建新的茅草屋时,离不开他调和的黏土夯实地基。久而久之,阿陶成了部落里公认的“泥土匠人”,提起他,族人都会竖起大拇指:“阿陶的手,能让泥土活过来。”
阿陶对自己的手艺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每次和泥,他都会先将黏土中的碎石、草根一一挑出,然后加入适量的岷江江水,用脚反复踩踏,直到黏土变得软硬适中、韧性十足。他常说:“泥土是有脾气的,你对它用心,它才会对你忠诚。”这份对泥土的执着,为他日后开启制陶之路,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二、暴雨突袭,黏土遭劫
那年的梅雨季节,似乎比往年更加漫长。天空总是被厚厚的乌云笼罩,空气闷得让人胸口发闷,连岷江的水都涨了不少,浑浊的江水拍打着岸边,溅起高高的浪花。
这天清晨,阿陶起了个大早。他前一天花了整整一下午,在下游滩涂挖了满满一筐深红色黏土,又挑着江水回来,在自家茅草屋旁和好一滩足足半人高的红黏土。这堆黏土是他特意为修补屋角地基准备的——连日的阴雨让屋角的泥土松动,再不加固,恐怕一场大雨就会让茅草屋垮塌。
阿陶蹲在黏土旁,正准备用石锄将黏土抹平,突然,天空中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天神在云端怒吼。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瞬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密集地倾泻而下,砸在地上溅起阵阵泥花,视线瞬间被白茫茫的雨幕笼罩。
阿陶下意识地往茅草屋里跑,回头望去,心中顿时一紧。那堆他精心调和的红黏土,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失去了形状,顺着屋旁的斜坡缓缓流淌。他想要冲出去抢救,可暴雨实在太大,刚迈出一步,浑身就被淋透,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根本睁不开眼睛。
更让他心急的是,黏土流淌的方向,正是部落中央的篝火堆。那堆篝火是族人白天取暖、烤肉留下的,虽然表面的火焰被雨水浇灭,但底下的炭火还未完全熄灭,正冒着微弱的青烟。眼看着自己心血调和的黏土,一点点滑向篝火堆,被雨水裹挟着与炭火混在一起,阿陶心疼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茅草屋里焦急地等待雨停。
这场暴雨下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渐渐停歇。雨过天晴,夕阳穿透云层,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岷江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晚霞的余晖,岸边的芦苇被雨水冲刷得格外青翠。阿陶顾不上欣赏美景,急匆匆地跑到篝火旁,准备把那些混着炭火的黏土挖出来扔掉,再重新和泥修补地基。
三、炭火藏秘,黏土变石
当阿陶握着石锄,小心翼翼地拨开篝火旁表面的湿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手中的石锄“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团被炭火烘烤过的红黏土,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它不再是之前那种湿润黏腻的状态,而是变得通体坚硬,颜色也从深红色变成了深沉的赭褐色。阿陶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黏土表面干燥粗糙,带着一种类似石头的冰凉质感,指尖再也沾不上半点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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