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绝境中的喘息
成都平原的黑暗已经持续了太久,久到部落里最年长的老者,都记不清上一次看见太阳是什么模样。
起初只是云层越来越厚,像巨大的黑毡子把天空捂得严严实实,后来连星月的微光也透不进来了。大地渐渐变冷,河边的芦苇枯黄倒伏,沼泽里的鱼虾越来越少,森林里的野兽要么迁徙要么冬眠,能找到的食物一天比一天匮乏。
部落里的青壮年每天拼尽全力外出搜寻,回来时往往只带回几把干瘪的野菜、几只瘦小的猎物,甚至有人在搜寻途中迷路、失足,再也没能回来。老人和孩子饿得面黄肌瘦,哭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却又很快被无力的沉默取代。
首领蜀伯每天夜里都对着天空祈祷,额头磕得满是伤痕。他看着部落里日渐减少的人口,看着人们眼中越来越浓的绝望,心里像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难道我们古蜀先民,真的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吗?”他常常在心里这样问,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天清晨,和往常一样,黑暗依旧笼罩着大地。蜀伯把剩下的族人分成三队:青壮年男子去森林边缘设陷阱,妇女和老人在沼泽边挖野菜,几个身手矫健的后生守在部落周围,提防野兽趁虚而入。“大家小心些,能找到多少是多少,活着回来最重要。”蜀伯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人们默默地点头,拿起简陋的工具,各自朝着目的地出发。黑暗中,只能借着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看清前方几步远的路。冰冷的湿气裹着寒意,钻进每个人的衣服里,让人忍不住打寒颤。沼泽边的泥土湿滑松软,有人不小心滑倒,浑身沾满了泥水,却只是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弯腰在草丛中翻找——每一棵能吃的野菜,都是活下去的希望。
森林边缘更是危险重重,黑暗中潜藏着饥饿的野兽,它们的眼睛在暗处闪烁着幽绿的光,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闯入者。设陷阱的男人们屏住呼吸,手脚麻利地挖坑、铺落叶、系藤蔓,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潜伏的猛兽,也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捕捉猎物的机会。
守在部落周围的后生们,紧握着手中的石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暗放大了所有的声音,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远处野兽的嚎叫,都让他们神经紧绷。他们知道,自己肩上扛着整个部落的安危,一旦放松警惕,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依旧没有升起的迹象。挖野菜的队伍只找到了寥寥几把苦菜和蕨根,设陷阱的男人们也一无所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撑不了多久了。”一个中年妇女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泪水在黑暗中无声地滑落。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这片死寂。
二、天裂金光照
“轰隆隆——!”
这声巨响来得毫无预兆,比夏天最猛烈的雷声还要响亮千百倍,仿佛天空中有无数面巨鼓同时被敲响。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沼泽里的泥水泛起层层涟漪,森林里的树木疯狂摇晃,落叶簌簌而下。
正在挖野菜的妇女们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下意识地抱住身边的树干;设陷阱的男人们猛地站直身体,握紧了手中的石斧和石矛,警惕地望向天空;守在部落周围的后生们更是浑身一紧,以为是某种巨大的野兽正在逼近。
“怎么回事?是天要塌了吗?”有人颤抖着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蜀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震动惊到了,他冲出自己的茅草屋,抬头望向天空。就在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灰蒙蒙的天空,就像一块被墨汁染透的黑布,此刻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那缝隙越来越宽,越来越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正在用力撕扯着这块黑布。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金光从缝隙中射了下来!
那光芒实在太过炽热、太过明亮,比雷电的闪光还要亮上一万倍,瞬间照亮了整个成都平原。人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用手紧紧捂住,即便如此,眼角还是被刺得生疼,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在扎着。
“好亮!我的眼睛!”有人忍不住叫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光芒渐渐柔和了一些,人们才敢慢慢从指缝里往外看。当他们完全放下手,看清天空中的景象时,所有的恐惧、绝望、疲惫,都在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和茫然——
一只巨大的金色神鸟,正从那道金光中缓缓飞出来!
它的羽毛是纯粹的金色,没有一丝杂色,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就像用太阳的碎片编织而成,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温暖的光晕。翅膀一展开,足足有好几丈宽,像一片巨大的金色云朵,悬浮在天空中。
神鸟的脑袋上,顶着一个鲜红色的冠子,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格外醒目。它的眼睛像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闪烁着温柔而威严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它的嘴巴尖尖的,呈淡黄色,微微张开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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