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蜀文明的发展进程中,木材是部落生存繁衍的核心资源——盖房居住需要木材做梁柱,制作生产工具需要木材做手柄,生火做饭、抵御严寒需要木材做柴火,甚至祭祀仪式上的礼器也离不开优质木材。在没有固定木材来源的年代,古蜀人想要获取木材,只能漫山遍野地寻找,不仅耗时耗力,还常常找不到合适的材料。而这片被部落世代守护的森林,就像一个“天然木材宝库”,为生活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支撑。为了高效、合理地利用这份自然馈赠,部落专门组建了伐材队伍,他们既是木材的采集者,也是森林的守护者,更是部落建屋造器的“移动木材仓库”,用智慧和汗水撑起了古蜀人的生活日常。
一、伐材队伍的组建:经验为纲,分工明确
(一)领队:部落里的“森林活地图”
伐材队伍的核心是领队,必须由部落里经验最丰富的老人担任。这些老人大多年过花甲,头发虽已花白,但眼神锐利、脚步稳健,他们从小在森林边长大,对森林里的每一片区域都了如指掌——哪片山坡长着笔直的松树,哪片山谷的柏树质地坚硬,哪片林地的树木长得密集,甚至哪棵树已经枯死多年,他们都能精准定位,堪称“森林活地图”。
领队不仅要熟悉森林环境,还要懂树木的生长规律。他们知道春天树木发芽时不能砍伐,否则会影响整片林地的生机;夏天树木长得茂盛,树干水分充足,砍伐后不易保存,也不符合生态平衡;而秋天树叶飘落、冬天树木休眠时,是砍伐的最佳时机,此时树木水分少、质地紧实,砍伐后既容易干燥储存,也不会对森林的再生造成太大影响。除此之外,领队还要负责判断树木的材质——哪些木材适合做房屋梁柱,哪些适合做家具,哪些只能当柴火,这些都需要多年的经验积累才能准确判断。
(二)队员:身强力壮的“伐材能手”
伐材队伍的队员都是部落里身强力壮的中青年男子,他们大多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肌肉结实、耐力十足。想要成为伐材队伍的一员,不仅要力气大,还要通过严格的考核:首先要能熟练使用部落自制的砍伐工具,其次要熟悉森林里的安全规则,比如如何避开陡坡、如何防范野兽袭击,最后还要有团队协作意识,因为砍伐和搬运木材都需要多人配合才能完成。
队员的选拔过程很严格,通常由领队亲自把关。每年秋天,部落会组织中青年男子进行考核,第一项是“工具使用”,要求在规定时间内用石斧砍伐一棵直径约20厘米的树干,既要砍断树干,又不能让树干断裂时砸到周围的树木;第二项是“负重搬运”,需要背着50斤重的石头在森林小径行走1里路,考验耐力和平衡能力;第三项是“团队协作”,几个人一组,共同将一根粗壮的木材抬到指定地点,考验配合默契度。只有通过这三项考核的人,才能正式加入伐材队伍。
(三)辅助人员:不可或缺的“后勤保障”
除了领队和伐材队员,队伍里还有几位辅助人员,大多是心灵手巧的妇女和少年。妇女们主要负责准备出行的物资,比如用麻布缝制的干粮袋、装水的陶罐、治疗外伤的草药,还有捆绑木材的绳子——这些绳子都是用树皮纤维搓制而成,结实耐用,不易断裂。少年们则负责在砍伐现场帮忙递工具、清理树枝,同时向领队和队员学习树木知识和砍伐技巧,算是伐材队伍的“储备力量”。
每次出发前,辅助人员都会提前一天做好准备:将烤熟的黍米和肉干装进干粮袋,每个队员分两袋,足够维持两天的行程;陶罐里装满清水,用木塞塞紧,防止漏水;草药则分成小捆,用麻布包好,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少年们则会检查砍伐工具,将石斧的木柄加固,确保使用时不会脱落。
二、伐材的智慧:敬畏自然,永续利用
(一)选树:只砍“该砍之树”,不毁一片森林
古蜀人对自然充满敬畏,他们深知森林是部落的生存根基,不能随意砍伐。伐材队伍在选树时,有严格的原则:首先,只砍长得过于密集的树木。森林里有些区域树木长得太密,阳光和养分不足,导致树木长得又细又弱,砍伐这些树木,既能获取木材,又能给周围的树木腾出生长空间,让整片林地更加茂盛;其次,优先砍枯死的树木。枯死的树木已经没有生命力,留在森林里不仅占用空间,还可能引发火灾,将其砍伐利用,既环保又节约资源;最后,不砍幼树和结果的树木。幼树还在生长阶段,是森林的未来,而结果的树木能为部落提供果实,都是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领队在选树时,会先绕着林地观察一圈,用手抚摸树干,感受木材的质地,再抬头看看树冠的生长情况,判断树木的年龄和健康状况。确定要砍伐的树木后,领队会在树干上用石刀刻一个简单的记号,作为砍伐的目标,避免队员误砍其他树木。有一次,一位年轻队员看到一棵长得很粗壮的杨树,想要砍伐,被领队及时制止:“这棵树还很年轻,树干里的水分太多,做梁柱容易变形,而且它的树冠很大,能为我们遮挡阳光,还能给小鸟提供栖息的地方,不能砍。”说着,领队指向不远处一棵枯死的松树:“你看那棵松树,已经枯死多年,树干坚硬,正好适合做房屋的横梁,我们就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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