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烛龙的化身,鲧身上既有烛龙的力量,也继承了烛龙对一方生灵的“守护本能”,但更重要的是,他在降临后逐渐拥有了“人的情感”。他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使命执行者”,而是能真切感受到老百姓的痛苦,能共情他们的绝望。当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盗回息壤时,内心开始了激烈的挣扎:一边是自己的“父亲”烛龙,是创造自己、赋予自己力量的人,自己的使命就是帮他摆脱困厄;另一边是千千万万的大荒百姓,他们正在遭受灭顶之灾,而自己手里的息壤,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东西。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是先救自己的“生父”,完成与生俱来的使命,还是先救成千上万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看着“生父”继续受苦?这个选择题放在任何人面前,都难到极致。但鲧最终的选择是:先治水,再谈救父。他不忍心看着老百姓在洪水里死去,于是违背了烛龙的初衷,把本应该用来帮烛龙脱困的息壤,用在了治理洪水上面。
这里咱们得说说“息壤治水”的神奇之处。息壤最厉害的特点就是“自生自长”——鲧用它筑堤挡水,洪水涨一尺,息壤堤坝就长一尺;洪水涨一丈,堤坝就长一丈,永远不会被洪水冲垮。而且息壤还能吸收多余的水分,慢慢把淹没的土地露出来,让老百姓重新耕种、重建家园。但这么厉害的神器,使用起来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它需要消耗使用者的自身力量来驱动,而鲧的力量来源,正是烛龙赋予他的“火精之力”。
为了治理遍布大荒的洪水,鲧不得不持续消耗自己的火精之力。他带着息壤,走遍了洪水泛滥的各个角落:在黄河流域筑堤拦洪,在长江沿岸疏导河道,在低洼地带开挖沟渠,把多余的洪水引入大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没有休息,没有退缩,一边要应对洪水带来的各种意外(比如巨浪冲毁临时堤坝、暴雨引发新的险情),一边要承受“背叛父亲”的心理压力——他知道烛龙还在钟山苦苦等待,知道自己违背了使命,但他没法停下治水的脚步。
鲧的火精之力就像一杯水,越用越少,却没有任何补充的办法。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只要看到老百姓能在露出的土地上耕种,能搭建起简陋的房屋,能让孩子吃饱饭,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最终,在洪水即将被彻底平定的那一刻,鲧的火精之力彻底耗尽了——他成功治理了肆虐大荒的洪水,让老百姓重新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但他自己却倒下了,永远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完成烛龙交给的“盗息壤脱困”的使命,却完成了一件更伟大的事——拯救了大荒的苍生。他的死亡不是失败,而是一种悲壮的牺牲,就像一盏灯,为了照亮别人,燃尽了自己。
三、“父子情”的升华:从“使命绑定”到“相互成就”
鲧的牺牲,看似是“违背父命”,但实际上却让他和烛龙的“父子情”得到了升华——从最初“创造者与工具人”的使命绑定,变成了“父亲理解儿子,儿子成就父亲”的深层羁绊。烛龙虽然没有被成功解救,但鲧的选择,让烛龙的“山神之责”有了真正的意义;而鲧虽然牺牲了,但他用自己的生命,让烛龙的力量得以彰显,也让自己从“化身”变成了被后人敬仰的英雄。
咱们先站在烛龙的角度想想:他创造鲧的初衷,是为了让鲧帮自己摆脱困厄,本质上还是带着“利己”的想法——作为一方山神,他习惯了掌控自己的命运,认为自己的自由比什么都重要。但当他通过鲧残留的意识,得知鲧的选择和牺牲后,内心一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他会看到,自己创造鲧,不仅是为了脱困,更是为了让这股火精之力有更崇高的用途;鲧虽然没有完成“救父”的使命,但他完成了“守护苍生”的使命,而这份使命,恰恰是作为“山神”最核心的职责——守护自己管辖范围内的生灵。
烛龙的“困厄”,在某种程度上也变成了一种“反思”——他开始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是用来守护需要保护的人;真正的“山神”,不是要永远掌控一方,而是要让生活在这里的生灵能够幸福地生存。而鲧的选择,恰恰帮烛龙完成了这种“反思”,让烛龙从一个“只关心自身自由的山神”,变成了一个“明白守护之责的神灵”。从这个角度来说,鲧虽然没有救烛龙的“身”,却救了烛龙的“心”,让他真正理解了作为山神的意义。
再站在鲧的角度想想:他的牺牲不是毫无意义的。他用自己的生命治理了洪水,拯救了苍生,让烛龙的火精之力发挥了最大的价值。如果鲧当初乖乖地把息壤带回去给烛龙,烛龙可能会成功摆脱困厄,但大荒的老百姓会全部死于洪水,烛龙守护的土地也会变成一片死寂的废墟——到时候,烛龙就算恢复了自由,也只是一个“失去了守护对象的孤独山神”,这样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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