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越云层时,苏软正低头摩挲着手中的录音笔。笔身早已被摩挲得温润,里面存着半年来环游世界的声音:肯尼亚草原的斑马蹄声、威尼斯运河的摇橹声、亚马逊雨林的鸟鸣、冰岛极光下的风声,还有不同肤色孩子的歌声、街头艺人的琴弦振动、土着部落的鼓点……这些来自五大洲的声音,像一串散落的珍珠,正等着她用旋律串联成诗。
身旁的陆时衍将一条薄毯盖在她腿上,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还有三个小时到维也纳,要不要睡一会儿?”
苏软抬头朝他笑了笑,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惫,却更有藏不住的光芒:“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旋律。”
自从红磡演唱会后宣布半隐退,苏软便兑现了“回归热爱”的承诺。在陆时衍的陪伴下,她推掉了所有商业合作(品牌方纠纷已在陆时衍的协调下和平解约,虽损失部分违约金,但换来了彻底的自由),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录音设备,开启了这场无拘无束的采风之旅。
他们没有固定的行程,走到哪里,灵感便停在哪里。在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她跟着当地部落的孩子在草原上奔跑,听他们用斯瓦希里语唱着古老的歌谣,歌声里没有忧愁,只有对土地的热爱;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她坐在阿诺河畔的石阶上,听街头钢琴师弹奏《月光》,夕阳将河水染成金色,音符与波光交织成温柔的网;在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她在科帕卡巴纳海滩遇到一群贫民窟的孩子,他们用废弃的油桶做成鼓,敲出充满生命力的节奏,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在约旦的佩特拉古城,她望着岩壁上的千年雕刻,听当地老人讲述战争与和平的故事,风穿过峡谷,仿佛带着远古的叹息。
每到一处,苏软都会去当地的“星光音乐教室”看看。那些由她的巡演收入建成的教室,如今已成为孩子们的音乐天堂。在尼泊尔的加德满都,一个失去右腿的小女孩,用残肢撑着身体,坐在轮椅上弹奏电子琴,指尖流淌出的《小星星》虽不熟练,却格外动人;在墨西哥的墨西哥城,一群流浪儿童用她捐赠的乐器组建了乐队,他们的歌声里有对生活的渴望,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这些画面,这些声音,都深深烙印在苏软的心底。她渐渐发现,尽管语言不同、肤色各异、文化有别,但人类对和平、包容与爱的渴望,却是相通的。这种共通的情感,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创作一首能够跨越国界、连接人心的歌曲。
抵达维也纳时,正是清晨。金色大厅的尖顶在朝阳下闪着光,街头巷尾都弥漫着音乐的气息。苏软和陆时衍没有去热门景点,而是直奔维也纳音乐博物馆。在那里,她看到了贝多芬的手稿,触摸到了古老的小提琴,听着讲解员讲述音乐如何在战争年代成为人们的精神支柱。
“你知道吗?二战期间,维也纳爱乐乐团曾在轰炸间隙举办音乐会,”讲解员的声音带着敬意,“音乐没有阻止战争,却给了人们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苏软的心猛地一震。她想起在叙利亚阿勒颇,那些在废墟中唱歌的孩子;想起在乌克兰基辅,街头艺人用吉他弹奏《和平之歌》时,围观者眼中的泪光。那一刻,她心中的旋律突然清晰起来——她要写一首歌,一首能让全世界听到的歌,一首呼吁和平、歌颂包容、传递大爱的歌。
接下来的日子,苏软在维也纳租了一间带钢琴的公寓,开始全身心投入创作。陆时衍成了她的“专属助理”,为她搜集资料、准备食物、甚至在她灵感枯竭时,陪她去多瑙河畔散步,听她倾诉心中的困惑。
“我想把不同地域的音乐元素融合进去,”苏软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随意弹奏着,“非洲的鼓点、欧洲的古典弦乐、南美的吉他、亚洲的竹笛……但又怕太杂乱,失去核心。”
陆时衍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核心是情感。只要情感是真挚的,无论什么元素,都能融为一体。就像这个世界,正因不同而精彩,正因包容而温暖。”
苏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重新打开录音笔,播放起在非洲录制的鼓点,然后轻轻按下琴键,让钢琴的旋律与鼓点交织。渐渐地,她加入了在南美听到的吉他节奏,又用电子合成器模拟出竹笛的悠扬。不同的音乐元素在她的指尖碰撞、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和谐的曲调。
歌词的创作则更为艰难。苏软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和平、包容、爱、希望……她写了又改,改了又删,直到有一天,她在维也纳的一家咖啡馆里,看到一对不同肤色的情侣正在教一个难民孩子唱童谣。孩子的脸上沾满了蛋糕碎屑,笑容却无比纯真,情侣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周围的人都在为他们鼓掌。
那一刻,灵感如泉水般涌出。苏软立刻拿出笔记本,奋笔疾书:“阳光洒在不同的脸庞,歌声穿越山川与海洋,没有偏见,没有围墙,爱让世界连成一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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