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景东扶额深吸,“此事太过突然,容末将思量。”
殿内一时静默。
良久,景东单膝跪地:“末将既为大秦车骑将军,自当效忠大秦。景阳国 之职……恳请殿下另择贤能!”
他疑此为试探。
之位虽贵,岂及大秦将印?
一则他志在沙场而非朝堂,二则明眼人皆知——大秦将帅之威,远胜属国之君。
“起来说话,唤你来不是听你表忠心的。先听我讲明缘由,再决定是否接下这个王位!”
扶苏神色平静地说道。
他早料到景东会有这般反应。
“遵命!”
景东恭敬起身。
“你应当清楚,自我们将景阳王押至城门口处决那一刻起,大秦与景阳国便已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若我率军撤离此地,无论由谁驻守白土城,皆会遭受景阳国疯狂反扑。届时你所有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因此我决意从根源解决此事——推你坐上景阳 位。”
扶苏目光灼灼,字字铿锵。
“末将只愿做车骑将军,不通治国之道,更非为王之人!”
景东罕见地绷紧面容。
往日的他绝不会显露这般神情。
“谁说当了 就不能兼领车骑将军?”
蒙恬忽然插话。
“什么?王位与将印可兼得?”
景东顿觉思绪混沌,世间岂有如此美事?
“殿下之意,是让你先稳坐王位。日后若愿留治景阳便继续为王,若想回大秦领军,车骑将军之位永远为你虚席以待。”
蒙恬含笑解释。
这般条件堪称旷古未有之恩遇。
“这……末将实在……”
景东只觉漫天祥瑞兜头砸落,震得神思恍惚。
“只问你一句——可愿让你的同胞免受你曾历之苦?可愿让景阳百姓皆得温饱?”
扶苏连声诘问如惊雷炸响。
681、热血沸腾
字字叩击之下,景东胸膛剧烈起伏。
“臣愿往!”
“善!你且整备待命。待时机成熟,便送你入景阳城登基!”
扶苏振袖定音。
直至退出殿外,景东仍觉脚下虚浮似踏云霭。
景感到头脑昏沉。
成为一国之君,听起来确实令人心潮澎湃。
处理完景东的事务后,扶苏来到景阳居住的院落。
自从上次行刑结束,据看守的士兵描述,景阳变得寡言少语,每日除了简单进食,其余时间都 在庭院台阶上,仰望天空。
此刻,扶苏亲眼所见,确实如此。
景阳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整个人如同一具空壳。
“倒是有闲情逸致赏天?”扶苏走到他面前说道。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景阳语气冰冷。
他觉得自己所受的屈辱,全因扶苏而起。
从未有哪个国君,在自己的国土上被当众责罚数百军棍。
“没错,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扶苏坦然承认。
在他眼中,景阳始终是个笑话,否则也不会如此羞辱他。
可即便如此,景阳至今仍未选择以死解脱。
“扶苏!你害我还不够吗?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景阳愤怒起身。
他觉得自己已受尽折磨,即便有错,也该到此为止。
凭什么扶苏还要一次次戏弄、嘲笑他?
“用你那愚钝的脑子好好想想,究竟是谁害你至此?若非你加入反秦联盟,你我本无交集。是你贪图利益,妄想擒我邀功,才落得这般下场。如今反倒怪我,可笑至极!”扶苏毫不留情地揭开他的伤疤。
自始至终,景阳都是咎由自取。
大秦虽强,却并非觊觎所有疆土。
景阳国偏远贫瘠,对大秦毫无价值。
偏偏此人疑神疑鬼,自以为是地加入反秦联盟,简直愚不可及!
“若你不踏入景阳国,我国依旧安稳如初!这一切当然怪你!”景阳高声反驳。
这段时日,他反复思索,若能重来,该如何妥善应对。
唯一能避免所有悲剧的方法,就是让扶苏从未踏足景阳国。
若他不曾来过,白土城便不会天翻地覆,更不会有傀儡战士的祸端。
可惜——
这世上从无后悔药可吃。
此刻说这些,不过是徒增笑谈罢了!
呵,就凭你欺压百姓的所作所为,即便没有我扶苏,迟早也会有人揭竿而起, 你的 !
在扶苏眼中,景阳 某些想法简直幼稚得可笑。
他沦落至此,当真全因自己?
不——
分明是景阳 治国无方,纵容蛀虫啃噬民生,才让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横竖我已沦为阶下囚,自然任你编排!
景阳 竟未反驳,颓然跌坐回椅中。不知是理屈词穷,还是另有隐衷。
这态度倒不错。扶苏指尖轻叩案几,可知今日为何寻你?
我终日困守方寸之地,能犯什么事?休要寻衅问罪!
景阳 面色骤暗,似被勾起不堪回忆。
谁说我要治罪?扶苏忽然倾身,我打算送你回景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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