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航天器如同搁浅的鲸鱼,死寂地漂浮在碎石密布的小行星带中。引擎过载的焦糊味混杂着金属冷却的嘶鸣,是舱内唯一的声音。端木燕解开安全扣,骂骂咧咧地检查着冒烟的接口,张健则如同冰冷的雕塑,手指在受损的控制面板上飞速掠过,评估着损失。
“引擎歇菜了三分之一,护盾能量见底,氧气循环还能撑……二十小时。”张健的声音透过飞影铠甲的面甲传出,听不出情绪,却让端木燕心头一紧。
“二十小时?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上哪找备件去?”端木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熔麟刀上的火焰都黯淡了几分。
“不。”张健突然抬头,看向探测雷达屏幕。那里,一个原本极其微弱、几乎被噪音淹没的信号源,在他们意外跃迁至此之后,骤然变得清晰、稳定,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牵引感。“信号源强度提升300%,方位锁定,距离……很近。”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一个坐标点。那是一片异常密集的小行星群中央,雷达回波显示那里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非自然形成的结构。
“祸福相依啊!”端木燕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看看!”
“引擎无法支持常规航行。”张健泼了盆冷水,但蓝色的面甲转向舱外那些漂浮的碎石,“可以利用小行星的引力和惯性,进行短距跳跃。”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端木燕见识到了什么叫极限操作。张健将飞影铠甲的速度法则和空间感知力发挥到了极致,利用简陋的推进器进行微调,精准地操控着航天器在一颗颗小行星之间弹射、借力,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灵巧蜂鸟,无声无息地向着目标区域靠近。
越是靠近,那股牵引感越发明显。甚至不需要仪器,端木燕都能隐约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细微的共鸣——与他体内那丝刘飞赐予的法则碎片,以及熔麟刀的核心产生了难以言喻的联系。
终于,他们穿过最后一片密集的碎石带,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什么小行星。
那是一艘船。
一艘巨大到难以想象、破损到令人心惊的古老星舰!
它通体由一种暗沉的金属铸成,风格狰狞而古老,舰体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熔穿的空洞以及能量武器轰击留下的恐怖伤疤。它的一半舰身嵌在一颗巨大的小行星核心中,仿佛经历了惨烈的战斗後,最终在此搁浅、沉寂,度过了万古岁月。舰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宇宙尘埃和冰霜,许多地方已经被小行星物质同化,唯有部分区域还隐约可见一些早已黯淡的、无法识别的巨大徽记和纹路。
那股清晰的牵引信号,正是从这艘巨舰的深处传出!
“我的天……”端木燕张大了嘴巴,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想象,“这……这是什麽东西?”
“远古造物。”张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飞影铠甲的传感器对准巨舰,数据疯狂刷过,“能量反应极其微弱,结构完整性低于15%,但内部有微弱的、与信号源同频的能量护盾反应。存在内部生态的可能极低,但……有规则残留的迹象。”
他操控着航天器,如同小心翼翼的飞蛾,缓缓绕着这艘巨舰残骸飞行,寻找着可能的入口。
最终,他们在舰体侧面一个巨大的、仿佛被巨兽撕开的破口处停了下来。破口边缘的金属扭曲狰狞,内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散发着冰冷的死寂和岁月的尘埃味。
“就是这里了。”张健将航天器固定在破口附近一块相对稳定的舰体残骸上,“内部结构不稳,大型装备无法进入,只能轻装探索。”
两人穿上简易的宇航服(主要为了氧气和基础防护),端木燕握紧熔麟刀,张健的疾影刀也已出鞘,一前一後,谨慎地踏入这艘万古巨舰的内部。
舰内的光线极其黯淡,只有他们头盔上的射灯划破黑暗。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万年的宇宙尘埃,踩上去悄无声息。空气(如果还有的话)早已流失殆尽,绝对的死寂笼罩着一切。
通道宽阔无比,却布满了战斗的痕迹——破碎的武器残骸、凝固的黑色污渍、以及一些早已风乾石化、形态奇特的遗骨。这些遗骨并非人形,有的像是节肢动物,有的则覆盖着骨板,无一不显示着这艘船曾经的乘员绝非人类。
那股牵引感在进入舰体後变得更加清晰,如同无形的线缆,拉扯着他们向着舰桥或者动力核心的方向深入。
一路无话,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通讯频道中回响。压抑和苍凉的气息无孔不入。
突然,张健猛地抬手示意停下!
“前面有能量反应……非常微弱……但……活跃。”
端木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一个巨大的舱室门口,隐约有蓝白色的、如同静电般跳跃的微光闪烁。
两人对视一眼,更加小心地靠近。
舱门早已损毁半掩。透过缝隙,他们看到舱室内部的景象,再次被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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