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门罗感觉自己的肺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爆，骨头在寸寸断裂，眼前阵阵发黑。
他拼尽全力张开双臂，试图用自己瘦小的身躯，为身后的那道身影挡住哪怕一丝一毫的压力。
“嘤……”
身下的云海天鲸乌拉发出了濒死的哀鸣，它统领级的庞大身躯，此刻就像被丢进深海的石头，不受控制地朝那片漆黑的海面坠落，周身环绕的护体云雾早已被碾成虚无。
这根本不是战斗，是处刑。
然而，在这片由妖尊意志主宰的绝望领域中，云竹却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那股足以碾碎山峦的恐怖威压，在靠近他身体三尺时，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还有闲心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自己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随即，他抬眼，看向王座上那道妖异绝美的身影。
那神态，不像是在仰望一位神明，倒像是在审视一件有瑕疵的商品。
“献上灵魂？”
云竹忽然笑了，声音不大，却借着灵能的震荡，清晰地钻进每一个生灵的耳朵里。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女王陛下，就这？”
“你这价码，也太瞧不起人了。”
一句话，让整片沸腾的海域，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那上百头狰狞的深渊海龙，眼中旋转的幽深漩涡都为之一滞，齐刷刷投来暴戾噬人的视线。
王座之上，娜迦女王修长的手指在珊瑚扶手上轻轻敲击的动作，停了。
她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里，戏谑的神色第一次彻底收敛。
她见过恐惧，见过绝望，见过卑微的乞求和疯狂的咒骂。
唯独没见过这种……赤裸裸的嫌弃。
“哦？”
她重新开始敲击扶手，只是速度慢了半拍，声音也沉闷了许多。
“一个连大师级都不到的人类，口气倒是不小。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灵魂，值个什么价？”
“我的灵魂，你买不起。”
云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他的指尖没有对着娜迦女王，而是指向了她身后那支气势滔天的海龙军团。
“不过，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个更大的麻烦。”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砸在娜迦女王心头。
“一个……足以让你这支引以为傲的军团，在百年之内，彻底崩溃的麻烦。”
轰！
话音未落，娜迦女王脸上的最后一丝玩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吼——！”
她身后，那头领主巅峰的幽漩龙王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惨白的眼眸中杀意沸腾，恐怖的音波在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人类，你在用自己的生命，挑战一位妖尊的耐心。”
娜迦女王的声音冷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年冰川下挖出来的。
周遭的海水开始剧烈翻涌，一道道暗流化作致命的旋涡，散发出足以撕裂钢铁的恐怖气息。
“我从不挑战谁，我只陈述事实。”
云竹对周围几乎要将乌拉撕碎的压力恍若未闻，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那头咆哮的幽旋龙王。
“女王陛下，你这头‘幽漩龙王’，是你军团里最强的个体，血脉已经无限接近妖尊，只差临门一脚，对吗？”
娜迦女王没有回答，但周围的旋涡转动得更快了。
“但你有没有发现，”云竹的声音像一根精准的探针，刺向了最核心的病灶，“它每一次呼吸，左侧的第三根鳃褶，都会有一次微不可查的停顿？”
“叩”的一声，娜迦女王敲击扶手的手指，僵住了。
“它每一次咆哮，喉咙深处的灵能，都会出现万分之一秒的逆流？这，才是它迟迟无法突破的根源！”
娜迦女王呼吸一窒，握着三叉戟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这些是她和幽漩龙王之间最大的秘密！这个人类怎么可能知道？
云竹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视线一转，又落在了另一头体型稍小的黑鳞海龙身上。
“还有它，‘黑鳞海龙’，鳞甲看似坚不可摧，但在背鳍下方第七块鳞片的位置，灵能流转比其他地方慢了三成。那里，就是它的死穴。一旦被强力击中，防御会瞬间崩溃。”
“你……”
娜迦女王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裸地站在这个人类面前。
云竹却猛地抬高了音量，声音如同惊雷，在整片海域轰然炸响！
“何止是它们！你所有的深渊海龙，血脉深处都有一种源自深渊的狂暴因子！这种因子让它们悍不畏死，却也在疯狂侵蚀它们的生命本源！”
“它们的寿命，比同级别的海龙种，至少要短一半！”
“女王陛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当最后一句质问脱口而出时，娜迦女王那张妖异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丝血色！
“咔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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