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空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云竹的识海。
“把你灵宫里那个神魔陪练,借我玩几天。”
一瞬间,云竹周身血液的流速都仿佛慢了一拍。
神魔陪练!
炎皇战魂!
这是他融合“水云间”后最核心,也是最不可告人的秘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学长,究竟是谁?他怎么可能知道!
无数念头在云竹脑中炸开,几乎是本能的,一丝冰冷的杀意自心底深处浮现。
但他脸上没有流露分毫,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是平静地与纪长空对视着。
可这细微到极致的反应,依旧没能逃过莫罗的感知。
一股森然的寒意从莫罗身上轰然爆发,她的声音里再无半分温度,像两块寒冰在摩擦。
“纪长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今天就拆了你的骨头!”
冷冽的气息如同一张大网,死死锁定了纪长空。演武场上的温度骤然下降,离得近的学员甚至感觉自己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啧啧,疯婆子就是疯婆子,火气这么大。”
纪长空浑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他那股懒散的“势”与莫罗的寒意在空中无声碰撞,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扭曲感。他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云竹,仿佛在等待一个有趣的答案。
“小学弟,考虑得怎么样?别怕,你导师护不住你的。在这云巅学院,我想做的事,还没人能拦得住。”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
就在这时,云竹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了半步,恰好挡在了莫罗身前,将那股针对自己的压力尽数接下。
他看着纪长空,忽然笑了。
“学长说笑了。”
“我的灵宫里,只有我的斗灵,没有什么神魔陪-练。”
他的声音温和,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纪长空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哦?是吗?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他话锋一转,那股懒散的“势”骤然变得凌厉,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朝着云竹当头压下!
“那就让我亲自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这股压力,纯粹、凝练,远超之前。风潇、石泰等人骇然后退,在这股威压下,他们连站稳都变得困难。这个纪长空,根本没有动用灵力,仅凭“势”,就足以碾压他们所有人!
莫罗脸色一变,刚要出手——
嗡!!!
一声极轻,却仿佛来自亘古的嗡鸣,从云竹身后的古老石塔中传出。
那座已经认云竹为主的塔,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
纪长空那足以压垮山岳的“势”,在这声嗡鸣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积雪,瞬间消融,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噗。”
一声轻响。
纪长空脸上的懒散笑容,第一次,彻底凝固了。
他那双惺忪的睡眼猛地睁开,死死地盯着云竹,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座石塔。
他感觉到了。
就在刚才,那座塔的意志,在警告他。
而这座塔,或者说,这座塔所承载的那个上古秘境“水云间”,此刻正完完全全地,与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学弟,融为了一体!
云竹嘴角的笑意不变,他看着表情僵硬的纪长
空,声音依旧平淡。
“学长,看来你的感觉,确实错了。”
“而且……”他抬起眼,平静地迎上纪长空的目光,“这里,现在是我家。不请自来的客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全场一片死寂。
疯了!这个新生绝对是疯了!
他不仅挡住了纪长空的威压,竟然还敢反过来嘲讽他?
纪长空愣了足足三秒,随即,他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云竹,上气不接下气。
“好好好!不愧是能让‘水云间’认主的人,有种!我纪长空认了!”
他止住笑,脸上的玩味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灼热。
“行!今天这租子我不收了!但你小子我记住了,这事……”
他话还没说完——
当——!
一声悠远而古老的钟鸣,毫无征兆地从云巅学院的最深处传来。
这钟声并不响亮,却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沉寂与规则的律动。
演武场上,瞬间安静如坟场。
那些还在震惊于云竹胆大包天的学员,一个个面露茫然。
而所有的导师,包括风潇、石泰这些见多识广的世家子弟,在听到钟声的瞬间,齐齐色变,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敬畏与恐惧的表情。
“镇……镇时钟楼的钟声?”
“钟响了?怎么可能!上一次钟响,还是三十年前天王级强者来访的时候!”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导师声音都在发颤,下意识地朝着学院最深处躬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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