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练兵最大的问题是没钱。或者说几乎所有的省份都在面临着这种问题。偌大的吉林,面积与奉天和山东省相当,人口却只有区区700万左右,就这还是接收了不少山东移民的缘故。
忠义军的规模并不算大,沙俄几年时间都无法剿灭,什么原因?真以为王和达他们有多么强悍的战斗力吗?不是的,最大的问题是地广人稀,深山老林一躲,真的不好找啊!
达桂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物,既然同意了让薛六练兵,该有的支持,省内还是给的。新政初始的时候,袁世凯提了不少搞钱的办法,效果不错也不怎么扰民。达桂知道自己的才干不足,为天下先做不到,仿效别人还是可以的。
就在1908年的春天,达桂以吉林巡抚的身份发下政令:
为了响应朝廷号召,巩固边境安全,吉林即日起开始进行新军的编练工作,具体的事务由吉林巡防营统领薛明堂负责。
练兵花费巨大,非是一城一地所能负担。即日起,吉林全境加收烟酒税,各类工矿企业加收练兵特别税。
同时,吉林城西的西山下,一片200亩的土地被划给了新军,用于建设新军的军营。达桂还亲手题写了大营的牌匾。“西山大营”,这是新军军营的名称。
省里能拿出多少钱来,薛六心里实在是没底,好在达桂没有急着催促,他也就先盯着建设军营。然后从自己巡防营老营里面选了一些人,假模假式的操练。
薛六的想法很简单,如果给的资金支持到位,那就该怎么练兵就怎么练。如果这款子没有多少,那就不能练一镇了。训练个一两年,能有一协的兵力都算好的。事实也的确不乐观。
经过吉林全省上下一个月的努力,专用于练兵的款子统计出来了,总共征收了十六万两银子。这就很无奈了!
一镇新军的建成成本就得超过二百万两银子。军饷,训练的费用,军服等花销,一年又得上百万银两。十六万两银子,差得太多了。你指望我薛六掏这个钱?开什么玩笑!
思来想去,只能从吉林当地的情况寻找解决的办法了。薛六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浓密的头发快让他揉成了鸡窝。思考了半天,除了贩毒、挖矿,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
“妈的,小举,去把商务处的老刘给我请来!”自己不擅理财,这类搞钱的主意得靠别人的脑袋想啊。
“是!”
……
薛六的办公室里,商务处吉林大区总监刘宝贵有点嫌弃的端起了眼前的大碗。到了薛六这个级别,不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也应该有所讲究。结果却不是这样,薛六还是那么的接地气。大海碗,里面泡着王定边送来的茶叶,绝对的量大管饱。一碗茶能喝撑的那种。
薛六压根没有意识到问题,他热情的招呼刘宝贵:
“老刘啊,别客气。这茶叶是我从大帅那里专门要来的,平时都舍不得喝,这不你来了,我才冲上。看见没有,刚烧的热水,瞧瞧这茶色,多正啊!来来来,喝,不够还有。”
刘宝贵心想,这不是糟蹋东西嘛。他喝了一口,嗯,茶叶确实不错。
“薛将军,这茶确实不错,感谢招待了。不过你这大忙人今天请我不是为了喝茶吧?有事直说,咱们山东人不兴弯弯绕那一套。”
“老刘就是爽快人,真是痛快!我就欣赏你这一点!”一通不要钱的马屁先拍过去,薛六继续说到:
“达桂这老小子,让我负责练新军。你也知道,朝廷那边穷的都要卖屁股了,各省都是自筹练兵款。上个月开始,吉林也进行了税款的加征,结果就十来万银两。这哪够啊!我死来想去半天,也想不到搞钱的办法。你是做买卖的,整天都在琢磨赚钱。别人没办法,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叫你来就是让你给支招的。”
刘宝贵听完,一拍大腿:“就这事啊!?没注意,告辞!”
薛六急了,奶奶的,喝了老子的好茶想抬腿就走?不可能!他急忙拉住刘宝贵:
“刘总,我的刘老哥,你这抬腚就走的习惯跟哪个娘们学得?我没开玩笑,你给我说道说道啊!”
“薛大将军,办法我这里有,可是能够让你这个身份的人使用的不多。省里的事不是你说了算,办法提出来你也干不了。既然这样,你又是图啥来!”
薛六不死心:“那你也说说,我干不了我还不会让达桂去干啊,达桂不用心我再自己偷偷干啊,总是有路子的。”
“行,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不过今晚的晚饭你请了,还得喝好酒。”
“我请,没问题,我请你喝二十年陈酿!”手里攥着老大给的零花钱,薛六还真不怕被打秋风。
刘宝贵又喝了一大口茶水,茶叶的淡淡苦涩刺激着大脑的神经元。
“我来吉林也快两年了,咱们一开始是在南部山区活动。那时候,商务处的主要生意就是山货。木耳、蘑菇、灵芝、人参,还有各种药材。老百姓穷的叮当响,也买不起别的东西,就是买点粮食布匹,油盐酱醋之类。想要有钱,最根本的是要提升人口,怎么提升呢,最快的就是移民,山东来的、河北来的,哪来的都行。这需要官府发布鼓励移民的政策,你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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