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空白”如同一个巨大的伤疤,烙印在【凋零花园】这片死亡织锦上。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没有色彩,甚至连“存在”本身的概念在这里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点悬浮在空白中央、微微摇曳的灰白色“归零之芽”虚影,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违背常理的法则奇迹。
这片空白区域隔绝了外部汹涌的凋零气息,如同暴风眼中短暂的宁静。然而,这宁静却压抑得让人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因为它并非安全,而是一种更加恐怖的、山雨欲来的死寂。
陆炎瘫倒在空白区域的边缘,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挣扎。体内那团因“殉爆”而缩小却更加不稳定的“谬误凋零混合物”如同一个恶毒的活物,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经脉和精神防线,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和光怪陆离的谬误幻象。他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紧抓着一块浮木。
鹿丸和戴莉同样状态极差,近乎油尽灯枯。他们强撑着守在陆炎和冯宝宝身边,警惕地注视着空白区域外那重新开始缓慢蠕动、如同拥有生命般试图修复这片“伤痕”的灰绿色凋零气息。天空那凝滞的漩涡虽然停止了光柱的垂落,但其核心那团灰绿“肿瘤”的光芒却愈发刺眼,散发出一种被冒犯后的、冰冷到极致的暴怒。
冯宝宝是唯一还勉强站立的人。她站在那片空白之前,背对着同伴,面朝着远方那巨大的黑色轮廓。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周那灰白色的光辉已然散去,只剩下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与“归零之芽”同源的微光。强行催动超越自身极限的“归零”之力,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权柄本源和精神力,此刻的她,脆弱得如同琉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但她依旧站着,混沌色的眼眸(那抹纯白已暂时隐去)平静地注视着那片蠕动的凋零之潮,以及漩涡中心那团暴怒的光源。她能感觉到,那个冰冷的意志,正在重新“校准”和“锁定”他们。之前的“处刑”失败了,但它绝不会放弃。下一次的攻击,将不再是覆盖性的毁灭,而是更加精准、更加致命的打击。
“它……在生气。”冯宝宝轻声说道,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准确地描述了那股笼罩而来的意志波动,“很生气。”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远方那巨大的黑色轮廓——被“凋零之核”寄生的万象母树残骸,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缠绕在枯萎树干上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灰绿色纹路,光芒大盛!
紧接着,在母树残骸那庞大的树冠之上,那团如同肿瘤般蠕动膨胀的灰绿光团,猛地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凝练到极致、颜色近乎漆黑、只有边缘散发着诡异灰绿光晕的“流质”,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那缝隙中缓缓流淌而出!
这道“流质”在空中扭曲、变形,迅速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它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衣着,整个身躯仿佛由流动的、浓缩的“终焉”概念构成,散发出一种比之前的凋零之影纯粹百倍、也恐怖百倍的死亡气息。它手中,握着一柄同样由流动的终焉概念凝聚成的、形态不断在剑、镰、杖之间变幻的武器。
它仅仅是悬浮在那里,其存在本身,就让周围本就脆弱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在靠近它时都发生了诡异的弯曲和湮灭。
【终焉使者】:凋零之核动用本源力量创造的精英单位,拥有极高的智能与自主性,是凋零法则的具现化行走者,其存在意义即为执行“终焉”,抹除一切“异常”。
当这【终焉使者】成型的那一刻,它的“目光”(如果那空洞的面部能称之为目光的话)便跨越了遥远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这片空白区域,落在了冯宝宝,以及她身后那点“归零之芽”上。
那目光中,不含任何情绪,只有最纯粹的、对“非终焉”存在的否定与抹除欲。
“来了……”鹿丸声音干涩,看着那悬浮在母树之巅的恐怖身影,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这根本不是他们这个状态能够对抗的存在!他甚至无法在脑海中构建出有效的对抗模型。
戴莉的灵性在接触到那【终焉使者】气息的瞬间,就如同被针扎般剧烈刺痛,她闷哼一声,几乎要昏厥过去。那是一种位阶上的绝对碾压。
冯宝宝看着那【终焉使者】,混沌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一丝……凝重。她能“尝”出来,这个敌人,与之前的所有都不同。它并非凋零法则的衍生物,它就是凋零法则的一部分,是“终焉”这个概念的执行者。它的“味道”,是纯粹的、不容置疑的“结束”。
就在这时,那悬浮的【终焉使者】动了。它没有奔跑,没有飞行,其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空间中留下几道残影,下一个瞬间,已然出现在了空白区域的边缘!它那由流动终焉构成的手臂抬起,手中那变幻不定的武器定格为一柄缠绕着无数细小灰绿闪电的漆黑长枪,枪尖直指冯宝宝,以及她身后的“归零之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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