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站在西南边陲的山脊上,望着下方那片正在死去的土地。
灰黄色如同瘟疫般在山谷间蔓延,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溪流干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风经过这里都变得有气无力。
三天前,他搭乘最普通的交通工具,辗转来到这里。
此刻,他站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前方是不断扩张的死寂,身后是尚且翠绿的山林。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人心悸。
他看见一棵位于分界线上的老树,树冠的一半还保持着苍翠,另一半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生机。
树叶从枝头飘落,还未落地就已经干枯碎裂,一只来不及飞走的小鸟从枝头跌落,在接触灰黄色地带的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静默的消亡。
风萧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这不是他熟悉的战斗方式。
以往面对的敌人,至少有个实体可以攻击,有个明确的目标可以对抗。但眼前的,就像一场无声的瘟疫,慢慢地、却不可阻挡地吞噬着一切生机。
他试着调动体内的光之力,却发现力量在这里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粘稠的泥潭中挣扎,消耗远比平时要大。
该死......他低声咒骂,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无力感。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远处山坳里有几个身影。
那是一群老人和几个年轻人,他们围坐在一处尚未被完全侵蚀的小山坡上,中间点着一小堆篝火。在这片死寂之地,那点火焰微弱得可怜。
他们在唱歌。用的是当地方言,风萧听不懂歌词,但那苍凉而坚定的语调,却清晰地传递着一种意念——守护。
守护这片祖辈生活的土地,守护那些即将消逝的记忆。
忽然,一个孩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大约七八岁的年纪,他手里捧着什么,小心翼翼地走向的边缘。
在距离灰黄色地带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
那是一束野花,已经开始枯萎,但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美丽。
孩子双手合十,对着那片死寂的土地轻声说着什么。
风萧听不清,但他能感受到那份虔诚。
这一刻,风萧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要守护的不仅是生命,更是这些生命背后的记忆与情感。每一株枯萎的草木,每一只死去的动物,都承载着这片土地的故事。
而现在,这些故事正在被无声地抹去。
就在这时,他贴身的加密通讯器传来轻微的震动。
是林雨晴。
根据最新数据,的扩张速度在加快。她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依旧保持着专业冷静的语调,但语速比平时稍快,你那边情况如何?
风萧望着眼前这片死寂,深吸一口气:比想象的更糟。
他简单描述了自己看到的情景:那棵正在死去的树,那只瞬间失去生命的小鸟,还有那些坚守在原地的人们。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
风萧能听到林雨晴那边键盘敲击的声音,似乎在进行着什么计算。
根据能量读数分析,不仅仅是在摧毁生命,更像是在改写这片区域的基本规则。林雨晴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它让生命无法在此存在。
风萧的目光落在那个放置野花的孩子身上,孩子依旧保持着祈祷的姿势,小小的身影在无边的死寂中显得格外脆弱。
那些人不肯离开。风萧轻声说,他们在用最后的方式守护这片土地。
我看到了监控画面。林雨晴回应,他们的行为......从科学角度解释,或许是在维持这片土地最后的生命印记
风萧微微一愣:生命印记?
一种理论上的概念。林雨晴解释道,当生命与土地产生深厚的情感连接时,会形成一种特殊的能量场。
虽然我们无法直接检测到,但从数据上看,那片区域的侵蚀速度确实比其他地方要慢。
风萧望着那些围坐在篝火旁的人们,忽然明白了他们坚持的意义。
他们不是在徒劳地等待死亡,而是在用最后的力量守护着这片土地的记忆。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通讯器那头传来,风萧这才注意到,林雨晴的呼吸声比平时要沉重许多。
你还好吗?他忍不住问道。
只是有些疲惫。林雨晴轻描淡写地带过,但风萧能听出她声音中的沙哑,连续分析了七十二小时的数据......
通讯器那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提示音,紧接着,提示音的音量被明显调低了。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风萧的耳朵。
你需要休息。风萧说。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林雨晴的声音依然坚定,我正在尝试建立一个新的能量模型,或许能找到对抗的方法。
风萧望着眼前这片死寂之地,感受着体内光之力的躁动。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我要去更深处看看。他说。
太危险了。林雨晴立即反对,根据现有数据,越靠近中心区域,生命活性衰减得越快。你在那里会受到更强烈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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