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破庙的晨雾还没散,就被一阵马蹄声踏碎。沈惊鸿勒住马,玄色披风扫过沾露的野草,目光落在庙门那道半开的缝隙上 —— 根据李达招供,王浩昨夜就藏在这里,手里攥着最后一块骨牌碎片,计划今早趁城门换班混出去。
“小姐,庙周围都布好了伏兵,王浩跑不了。” 林墨策马跟在身侧,胳膊上的新纱布还泛着白,是昨夜为了护密信刚换的,“小虎和老秦叔已经绕到庙后,堵住了后门,防止他从密道跑。”
沈惊鸿点头,拔出尚方宝剑,剑穗在晨风中轻晃:“按计划来,抓活的,别让他毁了碎片。” 话音未落,她已翻身下马,脚步轻得像雾里的影子,朝着庙门走去。
庙内弥漫着香灰与霉味,神龛上的泥塑菩萨缺了半边脸,供桌上还留着半块啃剩的饼。王浩穿着粗布短打,正蹲在墙角擦拭一块青铜碎片,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眼里满是疯狂 —— 他手里竟握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碎片就攥在另一只手里,随时要往地上摔。
“别动!” 沈惊鸿剑指王浩,声音冷得像晨霜,“把碎片交出来,陛下或许能饶你一命!”
“饶我?” 王浩嗤笑一声,匕首抵在自己胸口,“我王家都完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碎片是我最后的筹码,我要是毁了它,你们永远别想知道沈毅那老东西的‘真相’!”
就在这时,庙后突然传来小虎的喊声:“王浩,你别嚣张!我爹已经堵住了你的密道,你跑不了了!” 小虎举着弯刀冲进来,却没注意王浩脚下的机关 —— 一块松动的地砖突然下陷,三支弩箭朝着小虎射来。
“小心!” 沈惊鸿飞身扑过去,将小虎推开,弩箭擦着她的披风钉在柱子上。王浩趁机往庙门跑,却被林墨拦住,匕首与弯刀碰撞的脆响在庙内回荡。
“抓他手腕!别让他摔碎片!” 沈惊鸿起身,剑光一闪,挑飞王浩的匕首。周平带着人冲进来,死死按住王浩的胳膊,小虎趁机夺过他手里的碎片 —— 青铜碎片上还沾着王浩的汗,边缘的 “坤” 位纹正好能和之前的三枚碎片对接。
“小姐,碎片没坏!” 小虎举着碎片跑过来,脸上沾着灰,胳膊上的燎泡又破了,却笑得格外灿烂,“您看,这上面的纹路,正好能拼在一起!”
沈惊鸿接过碎片,指尖轻轻摩挲着 —— 青铜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碎片对接处的纹路严丝合缝,在 “乾” 位与 “坤” 位的交汇处,竟有一道极浅的刻痕,是父亲沈毅常用的 “毅” 字缩写,显然是父亲当年打造令牌时特意留下的标记。眼泪突然掉在碎片上,晕开了上面的薄尘,她仿佛看到父亲当年在铁匠铺里,一点点打磨令牌,在纹路里刻下自己名字的模样。
“小姐,我们先回昭镜司吧,这里不是解密的地方。” 陈忠拄着拐杖走进来,看到沈惊鸿手里的完整令牌,老泪纵横,“老奴就知道,沈大人留下的令牌,一定会帮小姐解开真相。”
回到昭镜司时,晨光已透过窗棂,洒在书房的案上。沈惊鸿将完整的骨牌令牌放在案中央 —— 令牌呈圆形,正面刻着八卦对应的八枚骨牌纹,背面是皇家陵的简化地图,在地宫第三层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 “□” 形标记,正是父亲旧案宗里提到的 “金匮暗格”。
“这令牌的材质不一般。” 老秦凑过来,用指尖刮了刮令牌边缘,指甲上沾了一点绿色的铜锈,“老秦打了三十年铁,认得出这是天启青铜掺了西域砂 —— 西域砂能让青铜更坚硬,还能在特定温度下显字。您看,令牌中间的凹槽,像是能嵌入什么东西。”
沈惊鸿想起父亲旧案宗里夹着的一张泛黄纸条,上面写着 “骨牌需以体温焐之,显真形”。她将令牌握在掌心,用体温慢慢焐着 ——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令牌正面的骨牌纹突然泛出红色的字迹,依次是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八个字,每个字下面都对应着一个数字,连起来是 “三、五、七、九、二、四、六、八”。
“是八卦对应的洛书数!” 萧玦突然眼前一亮,从怀里掏出一本《天启皇陵考》,翻到地宫结构图,“您看,皇陵地宫第三层的通道,正好按八卦方位排列,每个通道的台阶数就是洛书数!‘乾三’对应乾位通道三阶台阶,‘坎五’对应坎位通道五阶 —— 这八个数字,应该是打开金匮暗格的顺序!”
陈忠突然一拍大腿,拐杖都差点掉在地上:“老奴想起来了!沈大人当年教小姐玩骨牌时,总说‘骨牌藏乾坤,八卦定方位’,还在小姐的玩具骨牌上刻过这八个数字!小姐,您还记得吗?那年您五岁,把刻着数字的骨牌弄丢了,还哭了好几天。”
沈惊鸿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 五岁那年的春日,父亲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用小刀在木骨牌上刻字,阳光洒在父亲的侧脸,他笑着说 “惊鸿记住,这些数字能帮你找到‘宝贝’”。那时她不懂 “宝贝” 是什么,现在看着令牌上的数字,才明白父亲早就在她心里埋下了解密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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