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业的检讨,成了全厂的笑话。
晨会上,他站在台前,照着稿子念得磕磕巴巴,面红耳赤。
台下的工人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干脆发出毫不掩饰的嗤笑。
那一道道目光,像一根根烧红的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回到办公室,李建业再也控制不住,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猩红着眼睛,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疯狂地咆哮着。
王奎在一旁,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厂长,消消气,为这点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滚!”
李建业一把将他推开,“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我成了全厂的笑柄!”
王奎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反驳,只能缩着脖子。
发泄了一通后,李建业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恐惧和怨毒,像两条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知道,苏月禾和顾云泽,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今天的羞辱,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就像耐心的猎人,在等着他犯下更大的错误,然后一击致命。
不行!
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必须反击!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既然小打小闹不管用,那就来个大的!
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都闭嘴的、天大的事故!
他的目光,缓缓投向墙上挂着的工厂结构图,最后,定格在了二车间那台最大、也是最老的3号万吨锻压机上。
这台机器,是厂里的功勋设备,但也是个老古董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毛病不断。
如果它出了事……
李建业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凶光。
他把王奎叫到跟前,压低了声音,面目狰狞地耳语了几句。
王奎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白,身体都开始发抖。
“厂……厂长,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台锻压机要是真在运行时出了问题,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到时候查下来……”
“怕什么!”李建业低吼道,“只要做得干净,谁能查到我们头上?到时候,所有的责任,都会是苏月禾那个女人的!是她搞的‘技术革新’,是她胡乱指挥,才导致了重大安全事故!到时候,别说一个顾问,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她!”
他拍了拍王奎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事成之后,厂里还是我们的天下!你,就是一车间的主任!不,是生产副厂长!”
巨大的诱惑,战胜了恐惧。
王奎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厂长,我听你的!”
……
深夜,二车间。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借着月光,溜到了3号锻压机旁。
是机修组一个叫刘三的维修工。
这家伙平日里手脚就不干净,还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早就被李建业和王奎捏住了把柄。
他熟练地打开锻压机的检修口,找到了控制液压的那个核心部件——溢流阀。
按照王奎的吩咐,他用特制的工具,将阀芯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调节螺丝,逆时针拧松了整整三圈。
这是一个极其阴险的改动。
它不会立刻让机器出问题。
在低压运行时,一切都会显得很正常。
但只要机器在高负荷下连续运转,超过某个临界点,被拧松的阀门就会瞬间失效,导致整个液压系统彻底崩溃。
到那时,几万吨的压力瞬间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做完这一切,刘三又小心翼翼地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像老鼠一样,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另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锻压机旁。
是苏月禾。
她的`电磁感知`,随着异能的不断开发,已经越来越敏锐。
白天巡视车间时,她就隐约感觉到了3号锻压机周围的能量场,有一丝极不和谐的“杂音”。
那感觉,就像一首完美的交响乐里,混进了一个跑调的小提琴手。
现在,这股“杂音”更加明显了。
她伸出手,轻轻贴在锻压机冰冷的外壳上。
电磁感应瞬间展开,像一张无形的网,深入到机器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被动过手脚的溢流阀。
那颗被拧松的螺丝,在她的感知中,就像一个闪烁着危险红光的警报器。
“想玩火?”
苏月禾的眼眸,在黑暗中冷得像淬了冰。
她不仅没有去修复那个阀门,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用机器爆炸来对付我?
在末世,我拆过的机甲,比你见过的螺丝都多。
她转身,找到了正在不远处阴影里,为她望风的顾云泽。
“他动手了。比我想象的,还要蠢,还要狠。”
顾云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桃花眼里满是杀气。
“想玩火自焚?那就成全他。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动手的维修工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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